☆、等火车(1 / 3)
即使是全速行驶无停站的列车,要到达马利集中营也要费些时间。在站台等着大多数人的是拿着警棍和鞭子的德国守卫,等着埃尔温的则是舒适的轿车和已经煮好倒进保温杯的咖啡。
九月末的夜晚空气微凉,不远处的营房和探照灯负责制造阴天的光明,一名守卫跑上来为埃尔温打开车门,寒暄道:“温格纳少尉一路辛苦,这位就是玛莉小姐?”
“不,不是,这是我的朋友。”埃尔温先送温娴进了轿车,砰的一下关上那扇为自己打开的车门,向守卫要了一个手电筒。
“今晚能否全部登记结束?”
“完全可以,我们的人手足够了。”
“有五个人要单独关押,尽快把人数报给我。这里的司令官呢?”
“科赫中尉正在别墅等您。”
“那就劳烦您先将我的朋友送过去,我还有些事要亲自处理。”
“您不先歇一歇吗?”
“我们在柏林站遭到犹太游击队的伏击,这件事请你一并报告科赫中尉。”
“什么?这也太大胆了!”
埃尔温从车窗外探进脑袋,对温娴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个几周,列车返程可能需要点儿时间。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好吧?”
“嗯。”现如今这是唯一回去的方法,总不能指望掉个飞机来把她接回法国去。
曲线救国那也是救国啊。
这里距离边境还有近千公里的距离,四周不是河就是山林,一到晚上寂静无声,偶尔划过去铲子和铁锹的挖凿声,在那个建于高地的房子内,是整个集中营里灯光最明亮的建筑。
里面正在举行一场送别宴会,从地区长官到趋炎附势的波兰官员或商人聚集在一起,人高马大,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应该就是科赫中尉。
看守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科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个不善的眼神杀过来,温娴回敬他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凭多年经验找了一个绝对不会引人注意的角落,二楼走廊拐角,拎了把椅子在那里坐下,这栋房子的构造很迷,即使在这里她也得时不时收腿,让女佣人过去。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窗外,挂在营房下的灯泡照亮了沙土地,余光也给旁边的工房打下了阴影,温娴离开座位跑到窗前仔细观察,在一个更偏的角落似乎在修建什么,由于照明不足,她只能看到一个泛着墨蓝淡光的剪影。
“这位小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温娴头上响起,她慌忙地转身,仰头,看到的是科赫中尉。
“您是温格纳少尉的朋友?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温。”
“翁小姐……”
“不是,温。姓温……温……是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第一次读准她的姓名,科赫中尉还是捋的直舌头的。
“不来与我们一起吗?这里的白葡萄酒很不错,是从北部的酒庄运来的。”
“谢谢,但是我想歇歇。”
“也是,在这里开宴会的机会多着呢。你可以在这里随处参观。”
科赫中尉戴着假笑和温娴说话,看起来并不待见她,但仍要保持礼节地过来打个招呼。
“还是请允许我对您来时遭到的不幸表示惋惜。”
“我们一切安全。”
“温格纳少尉受了伤,应该回来休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担心?”
“我对此并不知情。”
“请自便。”科赫中尉硬扯着嘴角勾出微笑的弧度,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这场宴会进行到午夜,欢笑喧闹全部散去,只给房子的主人剩下满地的鞋印和蛋糕屑,那几名佣人打扫房间时,埃尔温与同行的几人才第一次踏足这里。
两个黑发的女人面面相觑,她们不敢多管闲事,因此埃尔温这个代理司令官就这么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冷遇。
“科赫中尉呢?”
……
埃尔温的声音在房中产生了回音。没人搭理他,但至少这句话唤醒了在沙发上沉睡的温娴,她一骨碌坐起来,对他说道:“他已经休息了。”
他苍白的面色已经充满痛苦,埃尔温闭上双眼挣扎了几秒,抖着湿润的睫毛忍痛说道:“魏施下士……”
他一只手用力按住伤处,身体的重心朝温娴的方向砸过来。
“埃尔温?埃尔温!”
“我去找门德尔医生。”一名穿着看守制服的男人跑下大门外的木梯,埃尔温的头枕在温娴的臂弯中,没有医生在场的情况下,温娴不敢擅自移动他。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到来的缘故,睡在主卧的科赫中尉醒来,披了一件外衣跑下楼,指挥着还背着步【】枪党卫军士兵将埃尔温抬到了一间干净的卧房内,他安排温娴在隔壁休息,十多分钟后,劳动模范温格纳少尉硬是拉着科赫中尉问东问西,温娴见他情况稳定,便放心地去睡了。
她在这里等了两天,还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