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事却悲凉(下)(2 / 2)
在意人的性命,你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她?”
悔尘手中的佛珠一顿,停了下来,悲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的眼中有灼人的狂热和桀骜不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告诉你吧大师,会的,我想尽办法杀了他,她就以牙还牙将山晓折磨致死来报复我,而当初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死,可我的山晓却不再回来,这笔账,该怎么算?”望着远处翻腾的云海,霄兰轻声吐出横亘在胸的话。
当初她刺杀的失败,造成了今日山晓的永殇,客观上来说,她自己才是害死山晓的凶手!霄兰的双目染上悲切的泪痕和残忍的嘲弄。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何时了?让我来告诉大师这冤孽该如何了解吧。”霄兰轻蔑的笑了下,挥动着手臂,带起的风拂过层层雾霭,竟似要乘风而去,“只要存在执念的两方一起共赴黄泉,同归于尽,这场乱事便结束了,没有了始作俑者,也就不会有什么杀戮和报怨。大概,像我们这种人,死后恐怕连地狱都不收呢。”
“军师可要想清楚,为上位者的一念之间牵动的可是无数生灵的命运。军师请三思。”见她动了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绝,悔尘只好直接说出自己此次的目的,目前的情势来看,南郡尚不具备和中州拼个鱼死网破的实力勉强开战也只能是白白将士兵和百姓的血泼洒。而他,是不希望看到梁筠一手维护的江山,被血流成河。
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挥舞的云袖也随着停了下来,原来他是来做自己的说客,企图要浇灭这场战争之火。太可笑了,霄兰蓦地笑出声,不去看他,“战与不战是上位者的决断,大师不回京城去讲,倒来和小女子一直啰唣,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深深叹一口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以贫僧斗胆来和军师大人打个商量。”他立掌在胸前,手腕上挂着的檀木手串熠熠生辉。悔尘是清楚的,这次南郡和中州的一战能不能避免完全取决在此人的身上,京城里的那个王者,悔尘苦笑两声,梁筠只怕此时正端坐在东暖阁里日日等着她的奏报吧,虽然有陈杼在侧,但他仍然不能肯定梁筠是不是会对这个女人之外的人说的话产生认同。
从许久之前,梁筠身边的人就有了这样一个认识,对于这个绝代风华的军师,他几乎已经是言听计从,连刻意讨好之后那人脸上的点滴表情都会让他揣测半天。
“你放心,现在对他们动手还是为时尚早,我还不至于被报仇冲昏了头脑,用你们南郡的兵马去和中州硬碰硬,我会等到梁筠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毕竟,他才是南郡的王,不是么?”她说的轻松,“就算是我要替他的王后报仇,也要看他的脸色。我算什么?不过是对他有用的一把利剑罢了,他想把我珍藏在剑鞘里,又怕我这把剑太过锋利,割伤自己。想丢弃不用,又舍不得,作为他的武器,我要时时保持自己的锋利还要收敛起耀眼的锋芒,这道理我懂,大师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点。”说道最后,霄兰眼中最后一丝笑意也退去,变作冷酷的光芒。
悔尘眼中瞳仁一动,他看到了这个女子的双目已经被尘世种种黑暗蒙蔽,她的所见,所想,都已经不能再用对待正常人的标准来揣测。心中是无名的悲哀,当初云淡风轻,高雅如风的女子,如今已被打垮,他甚至预测霄兰的崩溃是迟早的事,尽管她刚刚从一场崩溃中勉强重新站起,但这样的精力,还能让她维持多久?这样枯竭的神思,还能让她日复一日的如此思绪清晰,控制自己不让仇恨覆顶么?
瞧他脸上的表情变化,霄兰呵呵的笑了起来,“危昴动帝杀是不是?你一直以来让梁筠处处提防我的原因就是这个,是不是?千年一见的危昴星宿主,一出则祸国殃民,你怕我,是不是?”她绝艳的脸孔上反射着阳光穿过云层照耀而来的光芒,薄薄的,像为她穿上了一层金色的羽衣。
在悔尘的震惊之中,霄兰不为所动,仿佛自己再说着的只是家常一样的话,“大师,那你有没有看出,西北天狼的宿主也在我身边呢?如果你没看清楚的话,那我建议你今晚上好好看看天象。啊,我再给你提示一点好了,那颗星在西北的星宫正中,苍白凛然,并且……有劫后重生之象。大师,天狼星也现世了,你还能守护的住你所谓的帝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