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染宜阳城(上)(1 / 2)
天狼星在危昴之侧……
大师,你仔细看清楚吧,那颗星可是有劫后重生之象啊……
夜幕低沉如盖,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头顶,褐色僧袍罩身,锦澜袈裟披肩,腕上戴着八宝转金的佛珠香串,这位护国寺的主持此刻正抬眸凝视苍穹,默然无语。
今夜,无风,有星,是夜观天象的大好时机。
抬首向西北,群星拱绕着一颗隐隐发白的星子,气势巍巍,正好在北方星宫之中。不错,他看到了,的的确确是看清楚了,这颗星的身边便是殷红颜色的危昴。然而这颗星是何时开始闪耀其华的呢?悔尘百思不得其解,想起两年前,他夜观天象之时,这颗名不见经传的天狼星黯淡到难以察觉,几乎是隐藏在重重的夜幕之下,但是为什么,此刻的天狼星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败迹,突兀的散发着混淡的银白光芒。
大师,天狼星也现世了,你还能守护的住你所谓的帝星吗?
女子清淡的一问,宛如黄钟大吕敲击在他的耳膜之上,悔尘敛下眼神,黯淡已极,这种状况即便是他的师傅醒天和尚在世,也难以分辨得清楚明白吧。
“大师,您快些去前帐吧,王爷请您过去。”这个时候,梁枫这么着急叫他去做什么?悔尘心思一动,问道,“是中州的使者到了么?”
小兵敬佩的看着这个俊美的不像话的和尚,恭敬的说,“是的大师。”
悔尘抖了抖袖子,宽大的僧服让他看起来宝相庄严。点了点头,提起脚向外走去,他白日里对梁枫说过,若是中州的使者到了,一定要来告知他这个消息。
果然,那个有着狂生称号的陈灵正被两名士兵推搡着,立在庭前,看见大帐之中竟然有和尚进入,冷峻的眼眸闪过诧异,很快被他讶异了下去。
这是……饶是悔尘心性坚定乍一见这场景也忍不住发问,他迅速抬眼看了一眼上位左手边的女子,薄薄的面纱之下,她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一对露在外面的眼睛闪动着几许寒意。再看阶下的侍卫们,个个手执刀戟,这阵仗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直接将来使斩于帐前么?如此的话,南郡和中州的梁子就更深了。
见他到来,梁枫撑着额头的手微微移动直到托着自己的下巴,眉宇间有些无奈,摊开手,“来人,赐座。”小侍女搬来了椅子请悔尘坐下,末了,不忘多看几眼这个俊美的和尚。
不大一会儿,有手下人端着一只硕大的锅一样的东西,等侍卫们走得近了,悔尘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锅而是一只实实在在的铜鼎。
鼎很快被安置好,下面支撑起来形成的空地上被填进了煤炭和柴枝,一个侍卫走过来将它们点燃,很快火舌舔舐。着这一切,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映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不同的神色。
眼见着一切都置办好,陈灵冷眼看着这个首座上的男子,梁枫似乎一直很不忍心这样做,从她身边的女人下了这个命令之后,他就有点羞愧似的不再正视他。
原来南郡的五王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陈灵在心里暗暗想着,然而敏锐的他察觉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异样,这人一身僧袍,眉宇间带着淡定出世的淡然,想来是个修行极高的僧人。只是要用沸水将他煮熟这一幕,何苦要叫个出家人来亲眼观看?他想不通。
手下人一桶接一桶的将水注入这只大鼎之中,随着火焰的茂盛升腾,这只大鼎几乎都被淹没在了火舌之中,青色的生铜竟然隐隐开始发红,像一块被烧透的烙铁一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陈灵慨然高歌,唱起他们中州的小调。在他气势的渲染下,随他一起前来的另外两名随行挺了挺脊梁,似乎得到了鼓舞。
“人说古来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见了,果然半点不假。”坐在上位左手的那个女子忽然轻声说道。梁枫抓住这个机会,几乎是抢着在水开之前,“如此人物,弃之于鼎,岂不暴殄天物?”
似乎直到现在,霄兰才真正体会到这个王爷是真的不想要陈灵的命一样,沉思道,“王爷爱才的话,不如就试上一试好了。”
梁枫叹了口气,自己摇了摇头,但还是不放弃的站了起身,向阶下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极其缓慢,仿佛下着什么决心一般,终于,梁枫站定在陈灵面前,细细观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心里一凉,知道说什么也是枉然,“陈生,真板荡诚臣。”
一句话几乎是盖棺定论,板荡诚臣又怎么可能会向他屈膝?无奈的摆了摆手,梁枫在他面前转过身,背对着他,“墨云……你说的丝毫不错。”
陈灵蓦地抬起眼,难道在他还没到来之前,这个女子就预断到他今日的死劫了么?
面纱后的绝世容颜清雅一笑,换了个姿势,用手肘顶住一边的案几,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极其慵懒倦怠,仿佛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温顺柔软。霄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为王的男子面上明显的不舍,她心里清楚,对于刚刚重见了天日的梁枫来说,拉拢人才,培育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当务之急。
“咕噜咕噜,”鼎里的水已经冒出了水花,开始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