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朝第一大奸臣(2 / 2)
郑德兴苦着一张脸:“哪有这么容易的?”吞吞吐吐,还是招了。原来,这时并没有长篇小说,而是流行一种话本子,并不长,但是内容颇为精彩,家长们自己也看,却是绝对不提倡孩子看的。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小学生们私底下流传的方法:手抄本,外头弄个与课业本子一样的封皮,混在一堆书本里非常利于隐蔽。
唯一的不好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容易拿错。郑琇和方氏都是端方的人,让他们发现了少不得一顿手板。郑德兴思来想去,全家可以不用避讳地到他家院子里再进他爹的书房的人,也就是他祖母、母亲,最后一个就是他小姑姑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要避个嫌。
就她了!据他观察,他这个小姑姑也是个活泼的人,还是个小孩子,也好劝说。最坏也就是被告发,或者办不成事,结果都是被罚,如果小姑姑帮了忙,他就赚了。
郑琰板着脸:“你怎么这样不求上进呢?”
郑德兴看着个小孩儿在他面前摆谱,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郑琰很是为难,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就这一回,我给你换了回来,这手抄的本子,就归我了。以后你也不许乱看书。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以后我有事要用到你,可不许推脱。”
郑德兴对于帮他姑姑办事并不在意,七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难为事呢?对于手抄本却是非常心痛,又怕事发之后肉痛,忍痛点头:“就依姑姑,”伸手,奉上正规的课业本子,“阿爹快回来了,您千万快着点儿啊。”
郑琰抽过课业本子就往书房去:“大娘知道了必要怨我的!”
人情就这么欠下了,郑德兴今年十二了,算半个大人,郑靖业在考虑给他在宫里弄个亲卫干一干,想打听什么朝上的事情也容易。
郑琰的第一个放在朝廷上的马仔就这么上了贼船。郑德兴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说没有受益,至少郑琰想打听什么事情,是要他去办的,也是锻炼了他对朝政的敏感。
郑琰并没有接触到政治,她的那些个三脚猫的知识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不少都是多少人智慧的凝结。这其中在天朝学校里背了十几年的政治经济学,更是有利于郑德兴同学大局观的建立的。
这是后话了。
现在,郑琰在听了郑德兴转述朝廷正在大盘点的消息之后,郑重对郑德兴许诺:“以后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太子殿下,该着急了吧?”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皮肤白皙,蓄着美须。口中说着近乎大逆不道的话,声调还是舒缓得在念情书。
“不可无礼。”同样和缓的声调从文士身前的青年口中传出,听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训斥。
文士扫了一眼青年,悠悠地道:“谨领命。”
“山泉烹茶味道最佳,能来饮否?”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举步缓行,山间小风一吹,很有一股神仙姿态,后面打扇的、提壶的、捧毛巾尘尾香炉的一齐跟上。
临水小亭,已有二、三人就坐,茶具摆开,就等人齐了开茶话会。
这就是一个茶话会。
主席:皇次子齐王萧令业。出席者:齐郎中令顾宣,齐常侍沈处纲,齐舍人欧阳述,齐谒者郭劭。
会议主题:皇帝的心意是不是要改变、太子是不是要下课、齐王有没有可能入主东宫。
顾宣淡定地洗着杯子,沈处纲默默地看着亭外的一片绿水,欧阳述一部花白胡须拿在手里捻来捻去。郭劭一看在座的自己职位最低,先开口:“今天,东宫詹事可是讨了个没趣。”
沈处纲微微一笑:“这是应有之意,这些年,可是办了不少东宫的人。”
萧令业也微笑:“昨天东宫烧了几十页的废纸,都是太子殿下写坏了的字纸。”
欧阳述放下胡须:“看来是太热闹了,扰了太子殿下呢。”
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不是一流也是一郡之杰。东宫詹事是附和季繁的提议被骂的,从另一角度上说算是维护世家利益,但是詹事被皇帝痛批,这些世家出身的人却在这里高兴。
可见凡事并不是可以一概而论的。
自从魏静渊拜相,这朝上就很热闹,今天你做了什么不法的事情被揭发了,明天哪里官员不称职又牵连到了他。世袭之家被兜头打了一闷棍,嗷嗷叫着反扑。希望虎口夺食的草根们因为许多礼仪问题或被嘲笑,或因“失仪”而被弹劾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