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部分(2 / 3)
男子,未满三十都要带的、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如意万年。”
杜管家也忙接口道:“王爷是龙血龙脉,一定也得带的。”
封旭不言不语斜倚着鎏金阑干,风凉似玉,拂在额际,一种刺痛,无声无息间蔓延开来。
泛泰凝睇了半晌他的面色,踌躇了片刻放上前将如意结系在了封旭的右腕上,封旭只是定定看着,并未阻拦。
待泛泰系完了,才开口道:“都下去吧。”
人都走远了,面前余下的只是一池清水,波澜不惊。手不由自主地攥住腕上的金丝如意结,攥得那样紧,就像深深的硌入掌心里去似的。
风骤然间大了起来,从四面八方刮进了亭子,放肆掀起他紫棠颜色的衣袖,恰好拂过栏下一株新荷的头顶,猎猎地飞舞着。
如意结还死死缠在他的手腕上,而封旭整个掌心凉的似握了寒冰。
闲散宗室的日子总是清闲的,夏日天长寂寥,封荣就宣了王府里的戏班子品评。
唱的是一出凤求凰。
王府里得脸的姬婢聚得齐了,也没心思认真听戏,三三两两,嘤嘤切切、絮絮哝哝,婀娜如燕子晓春。一时,丝竹戏笙歌中,繁花满眼,脂粉成荫,又是一番莺声燕语的光景,倒是比戏台子上还要热闹。
只有封旭静神地注视着戏台上。扮着文君的小旦,身姿极柔,仿佛蝴蝶舞花一般,单单就少了文君的秀雅刚毅。不自觉的封旭就想到了莫姬,那段由平洲到东都的一段日子,几乎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正在怅望,从北边泛泰匆匆的小跑了过来,他本是个胖子,跑起来时头颤颤巍巍,肚子则摇摇摆摆,嘴还似咕咕哝哝,抓耳挠腮,招得随侍姬婢大笑不止。
泛泰颠到封旭身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躬身他在耳旁道:“杜阁老来了。”
封旭静了片刻,仍是一动不动望着戏台。泛泰几乎以为他没听到,还要再回禀一边时,封旭轻轻开口:“请他去凝霞亭。”
泛泰这才长吁一口气,又一颠一颠的去了。
重檐方亭设在池中央,题名“凝霞”。 花了大手笔请名师所设置,与尊经阁唯有三节木板桥相接,放眼出去池水荷花,再无一物,绝不可能有人窥听的所在。
封旭在亭中白玉凳上铺了锦毡,设了席,请杜江坐在上首。泛泰遣了内侍传膳,侍婢打扇,偌大的凝霞亭里里外外伺候的人,有十数个之多,但趋奉行走,声息全无。杜江眼风左右一扫,封旭马上挥一挥手,亭中诸人瞬时退得干干净净,便只剩下他们。
池中夏风清凉飒飒,沙沙地打在水面荷花上,如春蚕噬桑般阵阵轻响。
杜江缓缓露出笑意,但开口间不过是先拣些起居的日常琐事,封旭吃不准杜江的来意,一一回答时不免有所顾忌。
其实,陈瑞回漠北前已经交代过,杜江绝对是他的良师。然而他虽有意结交,但终究不愿落了趋炎附势的形迹,渐渐的就变成杜江说,他默然聆听。这样拘束着,封旭手握酒杯,只怔怔地望着厅外水波荡漾。
杜江突地问话一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触目所及,池面碧波荡漾,云影翩跹着掠过花阴,荷花迤逦近千株,盘盘绿荫如盖,缓缓顺流而生。铺陈开来的是一卷绿茎红艳两相映,繁花更似锦的图轴。
静默良久,忽然“咚”的一声,两人都微微一惊。原是几条鱼影游戏荷叶中,偶尔跃波,锦影如烟溅起水花,如被顽劣的孩子扔了一颗石子一般,惊起小荷尖角上的蝴蝶。
杜江不觉笑道:“王爷这池荷花别样多姿,称得上‘翠盖红幢耀日鲜’,可惜眼前少了一样。”
封旭知道他话中必有深意,不敢怠慢,谨慎接口问:“敢问阁老,少了什么?”
杜江看了看他,方缓缓地说:“池边少了一块石头。”
封旭奇道:“石头?”
“举凡池边都应有一石碑,最妙是陈在湖底十载以上的石头打磨而成,碑上题字,以此为池名,方能相映成趣。”
封旭心中一动,一摇金铃,待守在岸上的杜管家上来,吩咐道:“拿纸笔来。”
然后。起身对杜江揖礼道:“那就请阁老赐名。”
纸笔呈上来,杜江也不推辞,信手提下了“经池”两字。字力苍劲,每字直径尺余,非数十年刻苦沉淀,不能成的功力。
封旭一看之下,飞长眉眼间现出惊愕神情,忍不住望了杜江一眼,察言观色时但见杜江并不看自己,只依旧望着眼前的池水。
此时虽已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分,但暑气还没有消散,即使水风习习吹在身上,仍是一身的灼热烦躁。封旭忍不住题字轻轻一推:“我到底愚钝,不知‘经’字,阁老要做何解?”
杜江没有作声,抬手将一杯酒倾入口中,封旭忙亲自满上。
风过处,蝉声蛙鸣。日光照在了封旭的脸上,掺杂了胡人血脉的脸庞异常白皙,那双蓝得惊人的眸子,如凝着冰刃,似乎可以直直的刺进人心底去。
杜江转开脸去,几乎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