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3 / 3)
笑,眼神晶亮,不答反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陈瑞忽的恍惚了一下,随即不禁失笑:“你究竟是聪明呢,还是糊涂?”
说罢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香墨,香墨挣了一下,然后还是乖乖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有的女人高兴时笑得最漂亮,有的女人喜欢上一个人时笑得最漂亮,有的女人生气时笑得最漂亮。而你,别有所图的时候笑得最漂亮。
陈瑞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纱烫在她的肌肤上,近在咫尺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香墨难以自制的起了一身寒栗,然而他们离得那样近,她连躲避也无处可去,只得任凭他用极冷的目光寸寸钉住她。
“我就是别有所图,你不也还是十年阻我赴京?”
陈瑞轻笑:“你知道了?有这么明显吗?”
他的声音在耳畔,那样坦然,坦然的令香墨生出一种难言的滋味,细细分辩,竟像是怨恨。
*** *** *** *** *** *** *** *** *** *** *** *** ***
戏台是搭在平洲城内一处偏僻的空场上,锣鼓丝竹嘈嘈切切响起时,台下的人则是寥寥无几,戏台上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在陈国,胡人的戏班在每个城镇初时受到的都是冷遇。
不多时,饰演卓文君的莫姬款款而上,金花银地子的长缎水袖轻振,髻上插着的金步摇顿时摇曳生姿,流水一般地淌出汉时往事,重重楼台下痴情男女,又是一场戏开锣。
微倾头,他的司马相如不用弹奏,只扬声高唱,唱的是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眼风若有若无扫下台去,台下不知何时已是人头攒动,兴致勃勃看着听着。
待见到他目光转移时,不约而同的猛然爆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他扬眉一笑,抬眼即不看卓文君,也不看台下,只是看向天的尽头。
尽头之处,一个烧的火红的圆日正在落下,火红霞云,横卧苍穹。映得他的眼,他眼下的平洲都染了一层橘红,然而似只是转瞬之间,圆日已经落在天尽头。黑暗迅速铺陈而出。
他目睹此景,本应哀愁感伤的心口蓦然就被一种莫名且强烈的情绪所感染,不禁扬眉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郎声高唱道:“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音色间已无了缱绻柔情,而是说不出的豪情壮志。
唱罢下台,后台是一间阴凉的屋子,青红碧翠的廉价戏袍累累地堆满了临墙几个木箱子,当中一排桌椅,桌子上是一排铜镜。他结果手帕胡乱擦了汗,正看见数十名官兵在后台翻箱倒柜的搜索着什么,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
班主阿尔江犹坐在那里悠闲的抽着旱烟。“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妾跑了。”
说完,磕了嗑烟杆,冷不防一阵风扑来,磕出来的烟灰又都落在阿尔江一直吹落在胸前的苍白胡须上。夹了烟灰的灰灰白白的胡子一路垂在天青的胡服襟前,也不在意,继续抽着旱烟,倒是他看不过,弯身替阿尔江擦着胡子。
莫姬坐在妆镜前一边卸妆,一边由镜里朝着一笑,讥诮道:“蓝青,是不是你又把人家的魂给勾跑了啊?”
蓝青并不理会莫姬,见搜索的人走远了,才迅疾地敛起眉峰,在微微上挑的的眼角,忽然散射出凌厉的寒意,对着阿尔江身后的幔帐道:“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人走了你出来吧!”
那帐幔泛着焦黄的颜色,已是陈旧极了。蓝青说完半晌,幔帐微动,自里面走出一个女人。
蓝青眯起眼睛看着她。
出来的是妇人装扮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身量不高,浓丽眉目倒也称得上是个美人。
“唉?还真是躲在咱们班子里了?!”莫姬惊得一呆,懒洋洋地站起身,擎了烛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尖锐地笑了起来:“不管你是谁,快走吧,别给我们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