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雕心鹰爪(4 / 7)
叫,袁二一头从墙上倒栽了下来,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雪花如水底的浮泥一般围着他的身体漂了起来,好像地上升腾起了一团薄雾聚拢着那一动也不动的人。
“神击弩!”做掮客生意的人见多识广,一瞥就识出了插在袁二脑门正中的那只小箭。
不仅装备了天价武器神击弩,还能在骑射中用的如此精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马贼?!
“来了惹不起的人了!”晁廉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巨响,身体巨震。
就在他脑中一声巨响的同时,门外边也是一声巨响,那是失去了绞盘手的吊桥又重重的砸回地面。
“放箭!”晁廉红着眼睛大吼着,却发疯似冲向大门,吊桥顷刻就要失守,吊桥一旦失守水沟就失去作用,那么敌人攻进来的不二途径就是这沉重的堡门了。
他必须要关门!
守兵一起合力把最后一匹马拉进来,四人马上死命推动沉重的木门,在门轴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呻吟声中,两扇木门慢慢的聚拢。
晁廉就站在门正前,他紧紧的握着雪亮的长刀,好像肩上负上了千斤重担一般压得他深深躬着腰,尽管实在飘雪的冬夜头上却沁了一层冷汗,因为紧张鼓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透过正合拢的巨门空间,他看到被抛弃在堡外的几个手下正快步跑在吊桥上,用尽吃奶的力气朝大门冲来,为求最快人人都弃了马,吊桥落下的喜悦和巨大的惊恐混杂在一起,让每张脸都扭曲成恐惧的笑容;
恐惧不仅在晁门手下的脸上,更大的恐惧跟在他们身后:箭一般迅疾的马队跟在他们身后朝大门猛冲而来,马蹄声如战鼓一般擂的整个堡子都在颤抖,他们踩起的巨大雪雾团笼罩了整个疾进的队伍,白糁糁的雾团就如一头张牙舞爪的鬼怪朝晁家堡扑面而来。
“快!快!快!……”晁廉急得两手急挥,耳边已经传来了吊桥发出的啪啪声,在晁廉心中不啻炸雷乱劈,这声音只意味着有敌人已经飞驰上吊桥了。
但就在大门要合拢的刹那间,一个人的头猛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嘴里大叫道:“慢着!慢着!”
那正是跑得最快的一个晁家手下,他在木门合拢的最后一刻扑了过来。
但现在哪里还是他进来的时候?
现在是关门防御可怕敌人的时候!
红着眼睛的晁廉二话不说,对着那熟悉的面孔一刀就刺了过去!
“啊!”凄厉的惨叫填满了整个门洞,那手下脸上血肉模糊,但脖子被门卡着,头根本收不回去,顺着门缝朝下滑去。
他最后的声音飘响在堡内,身体却在门外,就这样跪在门外的雪地上死去。
痛苦的死去。
所有人都为这惨象一顿,但晁廉一顿也不顿,他猛的伸手把门拉开一些,狠狠一脚把挡住门的人头踢了出去,接着自己亲自用肩膀扛住两扇门就要聚拢的门,一边顶一边大吼道:“关门!快啊!”
但武林决胜的关键往往是只有针尖般大小的机会,胜负生死只在这毫厘之间。
这次也不例外。
晁廉全身靠在门上,肌肉感受着粗糙的木面摩擦,耳边听着门外越来越急促、雷霆般的马蹄,整个心随着门缝被绷成了一条线,缝越小,这条线绷的就越紧。
这条线上系着的就是胜负,就是生死!
可惜的是,在门缝马上就要消失的瞬间,“啪”一声线断了。
伴随着马的悲嘶和一声门板的闷响,靠在门缝正中的晁廉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顺着冰冷的门面传递到肩膀上,在他被撞的滚出去之前的瞬间,一匹马的鼻子打在了他的脸狎上,他甚至还看到了那黑马眼里流出的泪水和马头上汩汩的鲜血……
以及马上面从门缝飞舞进来的巨大黑影,就像一只巨大的黑鹰滑翔在门洞的上方,翅膀尽头是两支银色轻剑。
“啊!”“啊!”两声惨叫连珠箭一般射出门洞:那黑影在空中一个转折,头朝下栽了下来,翼尖的两道银光划出两条耀眼的弧线,印在了门后推门的晁家手下脸上。
银光过处是血珠飞溅。
晁廉在地上连滚了几个跟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撕烂了棉衣,然后高举长刀大吼着又冲了回去,冰冷的雪花一触到他赤裸的胸膛上马上就化成了雪水,他浑身鲜血已经沸腾。
让人热血沸腾会有很多情况,但生死攸关绝对是其中一种。
敌人冲的太近、冲的太快、武功太好、装备太精良、人数太多,他并没有把握只靠箭手就能击溃对方,如果对方大部队攻进来,后果不可想象,若阻对方于堡外还可一搏。
那么现在存亡的唯一关键就是大门!
而大门的关键就是消灭对方冲进来的战士——就是那冲的最快的黑衣蒙面人!
那敌人正肆无忌惮的劈砍着,好像劈砍的不是手拿刀剑挨一下就能要他命的江湖战士,而是一堆木头,打法凶悍到极点。
狭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