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完》 (4)(5 / 6)
也不行,符赤锦特别为他把缸子拿去城外乱葬岗吸纳土金之气,勉强赶上了今夜。
她拿来一个坚固的藤架,把青釉瓮小心放在架中,以特别处理过的尸布将瓮、架牢牢缠起,以防行动时有什么万一。大师父现在非常脆弱,其实不适合出门,她不止一次想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
「宝宝锦儿不懂,师父们连宗族的仇恨都放下了,只求一个无争,为什么又要去蹚这浑水?」
大师父平静回答:「女徒,你看过《岣嵝异策》也向师父们讨过那三张残页,应该知道我心中所想。在本门数百年的源流中,曾有一人的修为境界最接近「赤血神针」。」
符赤锦点点头。「我知道,是「万里飞皇」范飞强。」
大师父淡然道:「我从来没喜欢过那人。如今想来,这该是我对他的忌恨,人在年轻识浅之时,总会生出如许心魔。我和你二师父钻研残页心诀多年,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所以不许你小师父过度钻研,但此事难禁,我心里很清楚。
「范飞强是个有心人,对于「赤血神针」,不会什么都没留下。他若曾留下只字片语,必与那柄赤眼妖刀在一块儿。因此,大师父非去不可。」
她并没有开口要求让耿郎一起去,虽然目前单以武功论,有他随行最能保证大师父的安全。那对大师父来说太过为难,若非其他两位师父伤重,大师父恐怕也不会让未曾发誓加入游尸门的自己参与此事,更何况是她「名义上」的夫婿?
就算只有她一个,她也会拼死保护大师父的。宝宝锦儿暗自发誓。
二更时分,她小心背起竹架,来到密函指定的地点。
内河边上的小舟把她带出越浦,逆水来到一处山脚。对游尸门人来说,夜行简直是家常便饭,她轻而易举上了山顶,取出密函,搧亮火绒烧了,淡绿色的信函燃起淡绿色的烟,在山风中不但不消散,反幻出青鸟的形状,向前掠去,「噗!」
点亮了一只白纸灯笼,灯笼上绘了骷髅头。那是游尸门的标记。
符赤锦提着灯笼穿过一片密林后,来到一处断崖,适才行舟的河道便在她脚下。
符赤锦往前一步,发现左右都有人打着白纸灯笼,只是相距甚远,又或林间布置了什么机关,彼此间并不能相望。「久违了。」
崖边一盏白灯笼亮起,映出——张浮在空中的纸糊面具。是那种货郎摊上经常看见的廉价面具,粗糙的彩绘笑脸看起来诡异非常。
虽然面具跟上次在破驿看到的不一样,但她知道他就是「鬼先生」。「诸位一定觉得奇怪,为何在七玄大会召开之前,我要请诸位今晚辛苦一趟,来此小聚……这个小小的聚会,姑且称为「齐心会」罢?目的是希望给诸位吃一枚定心丸。」
鬼先生笑道:「据我所知,目前已掌握圣器、准备好参加大会的,仅只两家。希望今夜过后,诸位能打起精神,把握剩下不多的时间,赶紧搜集圣器,以免向隅。」
若非情况不明,符赤锦几乎要笑起来。这人说话,怎么活像在婚丧喜庆的筵席扮演司仪、负责插科打译带动气氛的白席人?他可是发动邪派七玄聚会,大有图谋之人哪!
她突然意识到:在左右那几盏不见身影的白纸灯笼之后,便是当今邪派七玄的首脑。漱玉节那骚狐狸一定也在,还有天罗香的「玉面蛸祖」雪艳青,以及那个连部下都不知她是女儿身的「鬼王」阴宿冥……狐异门、血甲门等绝迹江湖已久的,也有首领前来出席么?
寒风里无人回话。没有人愿意在这时被摸清底细,给对手的情报自是越少越好。鬼先生对这样的反应似乎很满意。
「那么,就请各位尽情欣赏了。」
一指崖下:「此地是大名鼎鼎的血河荡,人所皆知,这儿是七大派之一赤炼堂的总坛。诸位前来,算得是甘冒奇险了,以我们与七大派的「交情」,若教人知晓七玄的首脑尽皆在此,只怕不妙。」
没有人笑。这笑话真是不恰当到了极点。
符赤锦正觉无聊,忽见崖下的河道对面,那高低错落的水寨间火光一闪,一条火龙似的炽烈光影窜起,所经处无不燃起冲天烈焰,火光映红了湖面、山壁,以及在火舌间哀嚎奔逃的人影……「那、那是什么?」
这声音符赤锦很熟悉,她曾与她在破驿的黑夜对骂过。是鬼王阴宿冥。——那是……修罗场。
符赤锦很想这样回答,却说不出话来。居高眺望,火焰的源头像是一枚不断吞吐开闭的龙首,撕咬着动线上的一切:人、建筑,死的、活的……无有例外。
最开始的时候它仅仅是个炽亮的光点,那代表着一个人。
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整座风火连环坞陷入火海,火龙所经处没有活物,间或有几个黑影与龙首交叠、分开,又交叠、分开,不多时便被火舌所吞噬——赤炼堂的总坛里不只有兵器人马,总会有几名高手的,但在火焰之前通通不堪一轚.火龙点燃了整座码头,赤炼堂总坛自大厅以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还能活动的黑点,散在火场各处的尸骸数都来不及数,而火龙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