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完》 (4)(4 / 6)
似。老八,你待会儿可要同我好生交代,是谁让你们去抢剑的。」
雷亭晚笑道:「哎哟,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们不过听命行事罢了,哪能有什么交代?老四回来你问他呗。」
掉头驶向码头。雷奋开冷笑不止,转头望向雷冥杳:「你呢,也是一样的说法儿?」
雷冥杳冷冷道:「我跟你没什么说的。」
瞥了染红霞一眼,扶着侍女肩头往山上的别院走去。
此时巡检营的三百铁骑驰到,罗烨一勒缰绳,解下防尘的面巾,就着鞍上行礼:「属下来迟,大人受惊了。」
耿照摇头:「不会,来得恰好。」
见弦子一掠下马、拔出灵蛇古剑斩开寨门,飞也似的奔过来,微笑道:「辛苦你啦。多亏得有你。」
却没注意到身后染红霞面色一凝,幽幽将视线转了开去,直到深呼吸几口、稍稍平复,才又僵着脸对雷奋开道:「太太保,此事你怎么说?」
雷宁开淡淡哼笑,乜着怪眼道:「你待如何?」
染红霞干咳两声,木然道:「便由典卫大人决断。」
虽是对他说话,却又不肯看他。耿照只觉奇怪:「怎地……一下又变得如此生份?」
但此际不言私情,清了清喉咙,冲雷奋开一拱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在下之意,三位太保犯了杀人、劫财、奸淫等重罪,我须将他们押送将军府处置,另外,此案越浦城尹梁子同亦牵连其中,须与他们三位对证。宝剑归还崔五公子,这是理所当然,崔家的物业亦须一并归还,无法完整归还的则须予以赔偿。」
雷奋开冷冷看着他,仿佛他脸上开了朵花,片刻才道:「就这样。」
「若有什么遗漏的,我会再向大太保禀告。」
耿照道:「就这样。」
雷奋开冷笑。「办不到。」
「哪一样办不到?」
「一样也办不到。」
雷奋开沉声道:「崔家之事,我很遗憾,他们非是江湖人,不应受江湖牵累。但雷腾冲等是我赤炼堂之人,要杀要剐,也是本帮关起门来的家内事,与你无关!你想拉人见官,一句话,办不到。」
耿照面色沉落,肃然道:「大太保执意如此,我也不是全无准备。这三百名骁捷营的精甲铁骑,够不够拘提他们三位到案?」
雷奋开摇头,一指对面的山头,那是月牙膂的突出部,站在上面可俯视风火连环坞,故设有望台岗哨,派弟兄把守。
「我麾下有五百「指纵鹰」,便埋伏在那里,若以弩机发箭,你这三百名雄骑转眼便成刺猬,你信不信?」
耿照凝了他半晌,一笑摇头。「你没有五百人藏在山头。」
「对,我是骗你的。」
雷奋开也笑了:「即使如此,你今天谁也带不走。小子,你的权力,是镇东将军给的,赤炼堂的也是,我们若闹到了将军面前,非要分个生死存亡的话,留下的会是将军比较需要的那个。
「你能为将军掌管东海各水陆码头、驱逐难民,提供兵械军资,打探消息,做各种既见不得人、可又不能不做的事么?赤炼堂一年花在这些事情上头的本钱,数以万两计,就算今天是其余东海六大门派要跟我上这个秤台,我也不怕,何况是你?」
雷奋开说话的态度并不张狂,没有占尽上风的味道。他只是陈述事实,一点也不得意。
「你要办梁子同,但他是中书大人的人,将军会为了你,在这个当口跟中书大人正面冲突?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帮你自己,也帮大家一个忙,事情已经够多够恼人的了,别拿这些窒碍难行的勾当回事干。
「崔家的事,我会让老四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须等我调查清楚,才知道要如何交代。一个月前,我才在东海水陆各码头发布讯息,要拿你来一问妖刀的秘密,当时我向横疏影保证,一旦落在我手里,我肯定教你生不如死。我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今日你们闯进风火连环坞大闹,更是死路一条,便是许缁衣、横疏影亲来也没得说。但我很佩服你。虽然你的要求在我看来,简直像是小儿胡闹,但我佩服你胡闹的勇气。」——在转身离开之前,他只看了耿照一眼,鱼尾深刻的眼角微眯着,笑意更显苍凉。
「所以,今儿我给你们的优遇,就是放你们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请。」
符赤锦在房里等他回来,一直等到了天黑,但耿照始终没回来。这样也好,她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骗他,也不想刻意隐瞒什么,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可以与他坦然相对,什么事都能说、都能分享,没有一丝犹豫害怕,就像现在这样。
她吹熄了灯花,在幽蓝里踩着一廊斜影,来到大师父房里。今夜,是个无月而多云的夜晚。
大师父受伤之后,她为他准备了一只小巧的青釉瓮,大概只比腌溃酱菜蜜饯的缸子略大些,就像酒肆里小孩儿抱着叫卖腌李、话梅、人面子的那种。大师父从破损的旧缸换到新缸子的过程没人能看,就连二师父、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