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说:‘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我必 (18)(10 / 12)
石头多得都满出来了。他把包拿过来时,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拖着步子,一心认为帆布包的底部会裂开,害他的弹药洒得一地都是。由于这件事并未发生,所以此时他就坐在这里,挑出另一颗石头——一颗光滑无比的石头,从某个冰河时代起便被打磨至今——以投球方式朝穹顶扔去。石头似乎撞上了看不见的东西,又反弹回来。他把石头捡起,再度投出。
砰。安静。
一定有什么原理让穹顶可以反弹东西,他想着。这可能就是他弟与母亲丧命的原因。只是,大胡子的耶稣在上,这袋弹药已经够他丢上一天了。
石头回力镖,他想着,然后笑了出来。这是个真心的笑容,只是由于他的脸实在太过消瘦,所以看起来有点恐怖。他没吃什么东西,而且认为自己得过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想再度进食。听见一声枪响,发现自己的母亲躺在餐桌旁,裙子向上翻起,露出内裤,有半颗头颅被轰飞……这种事会让一个人完全失去胃口。
砰。安静。
穹顶另一侧就像活动中的蜂巢;一个由帐篷组成的城市就这么突然出现。吉普车与卡车飞快地来回行驶,数百个军人在周遭忙碌不已,听从长官大喊出声的号令与咒骂,而号令与咒骂通常都会混为一体。
除了已经搭好的帐篷外,那里还正在搭建三座新的长形帐篷。帐篷前方已先立好了告示牌,分别写着:探访者一号招待处、探访者二号招待处与急救站。另一个长度甚至更长的帐篷,前方的告示牌则写着:餐饮供应站。就在奥利坐下来、开始用收集来的石头扔穹顶的不久之后,有两辆平板卡车载着一排排的流动厕所抵达现场。现在,一排排明亮的蓝色流动厕所已然定位,距离家属与所爱的人谈话、彼此看得见却摸不到对方的地方有足够的距离。
从他母亲头部喷出来的东西就像坏掉的草莓果酱。奥利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自杀,又为什么会挑在那个地方。为什么非要挑在他们吃饭的地方不可?她真的忘记自己还有另一个会在那里吃饭的儿子(这得先假设他没饿死的话),可能会因此永远无法忘记地板上那恐怖的景象吗?
就是这样,他想,她早就忘了。因为,罗瑞一直是她的最爱,她的小宠物。她很少会注意到我就在她旁边,除非我忘了喂牛,或是放牛出去后忘了打扫牛舍。再不然,就是我带了一张写着D 的成绩单回家。因为罗瑞从来没有拿过 A 以外的成绩。
他扔了一颗石头。
砰。安静。
有几个陆军的家伙把一些告示牌立在穹顶附近。他可以看见面对磨坊镇的告示牌那面写着:
警告!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请与穹顶保持两码(六英尺)距离!
奥利猜,告示牌的另一面也写着相同的内容。
对另一边的人来说,这或许起得了作用,因为那边会有很多维持秩序的家伙。不过在这边,可能会有八百个镇民,却只有二十几个警察,其中大部分还是刚拿到这份工作的新手。要让这边的人与穹顶保持距离,就像想保护沙子堆成的城堡不被潮水冲到一样困难。
她的内裤是湿的,张开的双腿间还有一个水洼。她要么是扣扳机前就尿了裤子,再不然就是扣了扳机以后。奥利认为后者更有可能。
他扔了一颗石头。
砰。安静。
有个军队的家伙靠了过来。对方非常年轻,袖子上没有任何徽章,因此奥利猜想,他可能只是个士兵而已。他看起来约莫十六岁,但奥利觉得他的年龄一定还要更大些。他曾听说过小孩借由谎报年龄加入军队的事,但他猜,那已经是可以用计算机查出每个人经历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陆军的家伙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才以低沉的声音开口。他有着一口南方口音:“孩子?腻可以停下来吗?这声音烂我烦死了?”
“那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奥利说。
砰。安静。
“不勤啊,我有命在身。”
奥利没有回答,反而又扔了一颗石头。
砰。安静。
“腻为什么要这么啜?”那个陆军的家伙问。
他只是被派来立告示牌的,所以有空跟奥利说话。
“因为,迟早总会有一颗石头不会反弹。只要这件事一发生,我就要站起来,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这座农场。再也不要帮牛挤奶。外面的空气怎么样?”
“很好。只是很冷。我是从南卡罗来纳州来的。我向腻保证,这里的十月跟南卡罗来纳州的完全不同。”
奥利与那个南方男孩的距离不到三码,但这里很热,而且还臭烘烘的。
陆军的家伙指向奥利后方。“腻干吗不把石头留在这里,去管一下那些乳牛?”他的口音听起来变成了路牛,“把它们带进谷仓,帮它们挤奶或是在它们乳房上涂药膏之类的。”
“我们不用带牛。它们自己知道该去哪儿。只是,现在不必帮它们挤奶,更不用说涂油膏了。它们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