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相依两相存(1 / 2)
上任度支郎中后,宫一的日子过得是越发地忙碌了,而这忙碌的日子还没适应好,第二年春,雨阳又发洪涝。
一时间,朝堂上就赈灾人的选择问题上展开了无硝烟的斗争。太子公仪玉敛自去年那次大夏国的问题开始便与秦王破碎了往日和谐,两党开始互相明争暗斗,而睿风帝每次却都是平静。
就好像两个儿子还是以前一样的和谐,没有丝毫变化。
秦王沉冷的声音酷似睿风帝,大殿之上睁目望去太子道:“赈灾之事关系重大,自然应该选择有经验够身份的人,皇兄说只要一个区区工部侍郎领队前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气定神闲,平视前方:“赈灾之事正因为关系重大,才不可劳师动众,皇弟可知,上次你领队前往江南赈灾,地方官为了安排你随行人等食宿与你秦王待遇就花费了多少银粮?”他侧目望去秦王公仪玉方,目光锐利,“尽半数赈灾之款!”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秦王脸色极为不好,据理力争道:“胡言乱语,江南赈灾,本王食宿一应从简,且随行众士兵官员也都是与民同食。皇兄怎可如此信口雌黄,诬陷与我?”秦王愤慨说完,又朝龙座上的睿风帝一拜,“父皇英明,儿臣绝无此等奢靡作风,争取前往赈灾也只是想要为父皇分忧,还望父皇明察。”
殿内百官静默,唯有几个明显亲近秦王的官员,纷纷出列声助秦王,望陛下明察。而再看太子这边,公仪玉敛安安静静地站着,身后竟无人出列相助。
就像是一个孤立无援的东宫,毫无势力可言。可是就因为这样,站在靠近殿门位置的宫一才觉得这太子真是个人物,秦王想要扳倒这样的太子,恐怕还要费尽数十年的时间去准备。
而公仪玉方,无疑是急躁的,根本没有敛芒的大智。
睿风帝眼风似冰,每扫一个秦王身后出列的大臣,便多一个人形冰柱。等到那出列声援的人都熄了声,睿风帝才缓缓地说:“此事交由太子决断,玉方你这两年幸苦了,可是你母妃在宫中寂寞,空闲的时候多去陪陪你母妃。”
秦王听后惊讶不已,抬头还想再说,却见睿风帝眸中深幽地望去前方,刚才那番话明明是对着他说的,但是睿风帝却分毫没有看他。
这意味着什么,秦王不可能愚笨至此,遂垂头称道:“儿臣不孝,日后必定多陪伴母妃。”说罢,心中不甘地又退了回去。
早朝之后,宫一回到了度支司内处理事务,没过多久便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告诉她,太子召见,命他速去。
宫一凝眉,随后又笑道:“劳烦公公带路。”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宫一第一次踏入东宫,见到太子的时候,还有几位大臣站于一旁,脸色似乎不太好。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她的问候还没说完,公仪玉敛已经笑着止住了她接下来的半截话,说道:“度支郎中无须多礼。”
这应当是宫一第二次面对面的与公仪玉敛说话,上一次公仪玉敛神色古怪,而这一次,宫一才瞧清楚,太子其人真是对谁都有一张温煦缓和、万年不变的好面孔。
这人若是当了君王,便是百姓之福,却也是百官之祸啊。
宫一称是,退到一旁大臣的队列,等着公仪玉敛说话。他召集工部尚书、工部侍郎、户部尚书,还有她度支司郎中,看来便是要从他们几个人中选人去雨阳赈灾了。
宫一苦恼不已,她不是特别想去,可是瞧这阵势,她是非去不可了。工部主领,户部尚书便不能去,不然官大压死人,谁听谁的到时候就要闹笑话了,而户部又一定要去人,便也只能是她了。
果不其然,公仪玉敛见人都到齐了,说道:“父皇将此事全权交予本宫,雨阳赈灾之事,两位尚书可有何看法?”
工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二人对望了一眼,一齐出列说道:“臣但凭殿下做主。”
宫一一旁小小地惊叹,这得是多少年的默契,才能不经商量,就将一句话说得这么齐整。果然啊,越是老官越是懂得装糊涂。
睿风帝都说将事情交给太子做主了,他们两个尚书就算是有什么意见,也提不得。当初太子太不显山露水,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治下究竟是走哪条康庄大道。
万事求个小心,还是不说看法为妙。
公仪玉敛听后,只是笑,那白净的脸笑得阳光跳跃,可是宫一瞧着,犹是瞧着那双丹凤眼中的黑眸,深觉这两位大人选错了路。
这位殿下可不是一个喜欢臣子装疯卖傻,藏私藏才的人。
“既然两位尚书大人没有看法,那么本宫便着令工部侍郎黄善居领队,度支司郎中从属,不日前往雨阳赈灾,安抚难民。”
“微臣领旨。”黄善居出列说道,声音沉稳。
宫一顿一顿,这才出列也说道:“微臣领旨。”声音低微。
“两位尚书先回去吧,本宫还有事与他们二人相商。”公仪玉敛淡淡地道,没有看任何人,丹凤眼尾本该妖治,此刻却甚是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