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府新宅新气象(1 / 3)
木千青为宫一准备的府邸也位于城北,宫一这日刚刚带着大小包袱到了门口,便被那开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实在是白日太亮,没有想过会撞见鬼祟。而那小厮一身气息仿若没有,和个活死人似的,兼之一直低着头,像是没有面孔可以示人一样。
木千青走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用惊慌,这是人不是鬼。
“宫一,这是古又,哥哥为你选的护院。”
宫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低头的深色衣护院,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也是古怪,点点头便朝着府内而去,木千青身旁随行,古又跟在他们身后,依旧没有任何气息。
“哥哥,你请的这个护院以前不会是在义庄做事的吧?”宫一始终觉得身后拔凉拔凉的,不由靠近了木千青,小声地问道。
如果这个叫古又的以前是在义庄做事,那么她就想得通为何这人一身死气,根本不像活人了,毕竟与死人打交道比跟活人相接触的多了,难免物以类聚。
……大概。
“不,他以前……是专门在暗中保护达官贵人的,只是那户人家没落了,他便也没了生计。”木千青略微为难地解释道。
宫一好笑地瞥了一眼模样为难的木千青:“哥哥可以不回答的,编的这故事可真是……”烂,可是她没好说出口。
这座府邸不大,左右也只有四间卧室再外加一间柴房。宫一挑中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屋子做了自己的睡房,那隔壁的一间房便是书房。
坐在房中,宫一望着屋外的天光,开始和木千青谈天说地:“哥哥以为陛下为何令余晨去了吏部,却让我去了户部?照理,余晨曾为商贾,又在采诗大会上发出粮乃货币的奇论,去户部更是应该。”
“这是陛下看中你们。”木千青淡淡地笑,“余晨虽有经商天赋与经验,却多是投机取巧,少有规矩,吏部考功司最是磨练耐性,学习章程规矩。而你当初就粮论,着重军事,军资向来耗损巨大,日后若是要往那个方向走,明白户部的运作是一大利。”
“度支司啊,宫一都可以想见日后时不时随队出去赈灾抚民了。”宫一慢慢地喝下一杯茶,深深为日后不清闲的日子而忧愁。
“你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度支郎,那些事情还用不到你。”木千青笑着安抚她。
宫一垂下的眸中安安静静的,半响后才又说道:“哥哥,那日你告诉我,引我走上仕途,是为了让我能够报仇雪恨。但是宫一左右思量,觉得有一点实在难以明白。”
“什么事?”木千青笑容一僵,所幸宫一此刻垂着眸,没有瞧见。
“哥哥说父亲死于睿风帝之手,那么宫一的仇人便是睿风帝。”宫一慢慢地抬起头,悠悠地看去他,“宫一走上仕途,要报仇的对象是睿风帝,这可是谋逆之罪。”
她微微敛眸,瞧着木千青,脸上一片迷茫。
所以木千青是要她走上弑君之路吗?这让她很难理解,毕竟这是一条必死的路,就算她最后大仇得报,也不可能再活。
木千青怎么会想不到,可是他居然还将她推上这条路。
所以……究竟哪里不对,她不相信木千青会希望她死,绝不相信。
“报仇雪恨不一定非要杀人不可。”木千青语气平淡地说,“让君主认错,为父兄正名,也是一种报仇雪恨。宫一如今要做得便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到万人敬仰的位子,便是你报仇的时候。”
宫一定定地看着木千青,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说出这番骇人的阴谋论。那张脸还是那么的漂亮,可是她如今看到更多的已不再是那份漂亮。
而是木千青心中的深渊。
“所以在宫一没有走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之前,哥哥都不会告诉宫一生父是谁,对吗?”铜铃眸微微眯起,宫一心中微微压抑。
“是。”木千青很少对宫一如此坚定,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动摇。
好半响,屋中不再有任何声响。屋外的鸟鸣欢欢乐乐地唱,枝影摇曳着灿烂的光斑在地上,天色是洗过一样的澄清。
打破屋中沉静的,是宫一忽然地转头,她首先避开了木千青的视线,望去了门外,睫羽垂下,半敛掉眸中的暗光。
“宫一相信哥哥,听哥哥的。”她说的声音很轻,却恰恰令得对面的木千青神色一松,他也不确定宫一会轻易放下心中的怀疑,全然信赖他。
他凭的,大概也只是宫一对他的在意。而他赌赢了,赌对了,宫一信了他。
“可是哥哥,宫一相信哥哥,也请哥哥不要辜负宫一的信任。”宫一徐徐转回头,用一种过于沉静,过于安和的眸色看去他。
看得他不敢慌乱,又止不住慌乱,终是浅笑着道:“自然。”才起的那一点点喜悦,尽数褪去。
第一天上任,是由度支郎中带领,宫一先熟悉了一下度支司的基本运作,以及各个账簿所在,如何按照章程查阅。
那度支郎中长了一双小眼睛,中年人却生了许多白发,不苟言笑,背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