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抒己见见真章(2 / 3)
可是太子似乎对她的长相挺在意的,只听温煦的声音伴着放下茶杯的声音道:“木公子抬首说话即可,无需如此拘谨。”
宫一慢慢抬起酸痛的脖子,心中还在道这太子殿下真是礼贤下士,日后必定是一明君。却刚刚端正了脸,便听见一声砰呲。
太子殿下手滑了,茶杯翻落地上,瓷杯瞬间裂做数瓣,茶水溅了一地,那四爪金龙的明靴上都溅了好些,可太子殿下仿佛魂不附体一般,怔怔地看着宫一。
宫一被看得心中打哆嗦,莫不是自己长得太像这位太子殿下短命的初恋情人,让人太子看得魂游从前了?可她也没听说这位太子曾有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爱无疆”啊。
此刻,之前随行的几位重臣早就离开了,唯一还在一旁的是那个太子府臣宋宽。
宋宽瞧着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轻声唤了唤忽然失魂的公仪玉敛:“殿下,可要唤人来清理一番?”
公仪玉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仿佛从极大的惊吓中回过了神来,他垂眸平息,神色依旧不太好,挥手示意不用,宋宽才重新站直了,装木柱。
只是余光里瞧了木宫一一眼,心道殿下从来随和温煦,就算是大难当头都能笑笑说天意如此,可是为什么见了这木宫一后会受到如此惊吓?
“不知殿下唤草民何事?”宫一在这三人静默的诡秘气氛中也是尴尬的很,决定自己找出路,谦逊地问道。
太子闻声,重新抬头看去面前的少年,从他的发顶一路到他的喉间,再到他的身形一路看到他的鞋上去。
这极认真的打量视线,让宫一头皮发麻,可是打量她的人又是她呵斥不得的人,只能苦闷地受着。
等到太子公仪玉敛终于看完了,看够了,才眉心皱起,声音低沉地问他:“你家住何方?”
“草民家住城北悦民坊。”黔香阁地处悦民坊内,她这么答也算没错吧。莫怪她不坦坦白白地说话,实在是这殿下方才的模样太吓人了些,她很怕他日后寻她麻烦啊。
“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丹凤眼炯亮地看着宫一,仿佛她敢说一个谎,即可便会被揭穿。
“尚有一位兄长。”宫一垂眸答。
两个问题问完后,太子殿下又陷入了诡秘的寂静中,其余两人又不敢随意插言,只能干等着。等了好一会儿,宫一觉得自己小腿都站得有些麻了。
那太子公仪玉敛才朝他招招手,道:“你过来。”
宫一依言走上两步,距离太子殿下仅两步处停下。
“再近些,到跟前来。”公仪玉敛又道,似有些急切。
宫一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像是茶楼里的贵公子看中了卖唱歌女的桥段。迟疑一下,宫一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站定太子跟前后,她如松挺立,不敢动分毫。
却是公仪玉敛半起了身,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宫一心中一慌,惶恐之下想,这太子殿下不会是好龙阳吧,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万一知道她是个女子,会不会兴致败坏之下砍她头啊。
一旁静站,眼观鼻鼻观口的宋宽此刻也惊呆了,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三年,还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女子举止如此暧昧过,更不要说男人了。
然,公仪玉敛却不管这二人什么心理,只是专注地看着宫一这张极为熟悉的脸,然后凝眉疑惑一会儿,又伸手摸去宫一的喉间。
那方假喉结,是木千青早前给她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宫一纵是行为举止酷似男儿,还是有一些细节不容忽视。
如这喉结,变声后的男子都会有的东西,怕是宫一长到了一百岁也不会长出来。
宫一心中紧张,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假喉结随之滑动。她心知这喉结做的逼真,就算是摸也不会摸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她还是紧张。
方才那个假想,太子好男风,最后发现她是女子后败兴斩她首级,此刻想来更是极有可能发生了。
“当真是男子。”公仪玉敛低声嘀咕,远一点的宋宽没有听见,近一些宫一却听得清楚。
这话怎么说的,莫非事件反转,其实太子殿下还是喜欢女人的,不过看她容貌昳丽,实在心起涟漪,才有些失了方寸,最后心中不甘,所以想一再探明她的性别?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容貌这么出众了?从没人告诉过她啊。
整日呆在木千青那样的人身旁,就算宫一姿容上佳也要被压下几分去,更何况她容貌确只算上中上之姿。
半响后,公仪玉敛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手,靠回椅背,沉声道:“宋宽,送一送这位小公子。”
“是,殿下。”宋宽领命将宫一又送下了楼。
二人一路无话,还为刚才殿下诡异的行为有些茫然。其实让木宫一走,根本不用堂堂太子府臣相送,只不过是公仪玉敛此刻需要一个人待会儿,想想事情。
到了门口,宫一向宋宽告辞。
“木兄不必气馁,采诗大会的三甲历来有免前二试的资格。敬尤相信以木兄的才华,殿试必能脱颖而出。”宋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