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驹入城寒入骨(2 / 2)
一点晃动,可这只细瘦的手却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沉静的石。
“去敲门。”
声音沉寂的比幽静夜下的坟地还要骇人,说完话,手便收回原处,双手负后,站姿如半身插入崖壁的尖刀,异常凌厉。
“是。”侍从点头,动作也如黑衣人一般干脆利落,仿佛训练多年。
门内护院被吵醒,揉着眼睛开了门,心情自然不爽快地要骂人,却见面前人凶神恶煞似乎不太好惹又生生忍住了。
客客气气地说:“请问两位有什么事?”
“我家主子找时怀梦公子。”
呵,他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又是慕名而来的怀梦公子的倾慕者。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也打发的多了,当下便如往常一样,摆摆手,一边说:“怀梦公子你们见不着的,走吧走吧。”一边想关门。
门板被一只苍白的手压住,纵使那护院如何推动,门板硬是纹丝不动,仿佛脆弱的门板忽然间变成了千斤巨石。
护院微讶地抬头看看,顺着那苍白的手而上,瞧见了一张让他心头一寒的脸。
双目沉冷,眉飞入鬓,刀刻一样的轮廓,驼峰挺鼻,那张唇没什么血色仿佛身体不好,脸上的肤色也非红润,而是一种死白。
若不是大白天的看见,他这么忽然一看,当要以为自己遇了鬼。
这人一身简单,没有丝毫装饰,黑发又直又长束成一把垂于脑后,没有玉冠,只是一根黑带,衣襟领口似乎用暗色丝线绣有图腾,他却不敢仔细去看。
这样的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都让他毛骨悚然:“这位公子,怀梦公子真的不接客,您行行好,不要为难我一个看门的吧。”
怎么说千仙阁这种容易闹事的地方,请的护院不是五大三粗也是孔武有力的,如今见了面前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由衷的害怕。
他哆嗦着解释,身体不住地往门板里面塞。
“从不接客?”这声音又是一把骇人的好嗓音啊,让那门板里的护院仿佛置身于乱葬岗内,四处都是孤魂野鬼,又寂静地让人心慌。
“也、也不是,怀梦公子只接自己请的客人。”护院又挪进门内一分。
“他自己请客人?”声音沉了一分,死寂的眸似乎动了一下。
护院双手扒着门,此刻也不是想要关门的意思了,只是怕自己没个东西扶着就要跪下去,裤裆加紧,听着方才那一问,被骇的差点没尿出来。
“是、是。”他哆哆嗦嗦地回答,眼神躲闪,本能的诚实回答,又本能地觉得这个答案会让眼前人更可怕。
果不其然,门忽然被往内一推,也不见这人使劲,仿佛就是轻轻地一点,那护院便重重地摔去了地上,屁股都开花了也不敢嗷叫一声。
“时怀梦住哪院?指路。”
那护院颤抖着指了个方向,便见黑衣人的挺直的背影极快得消失在了眼前,没有多焦急的模样,却仿佛鬼魅般的身形。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却不敢耽搁地跑去将这件事禀明掌事的。护院摔倒的地上一滩水渍伴着骚味,竟是真的尿了出来。
林夕院中尚不知大门处发生的一切的主仆二人也是刚刚起身,时怀梦仅仅着着中衣在净脸,擦干脸上水渍后,他坐去铜镜前。
怀仁拿起木梳走到时怀梦身后,为少爷整理极为柔顺的一头如瀑黑发。
门被忽然撞开的时候,木梳还在怀仁手中,梳齿半插在时怀梦的黑发中。当二人齐齐转头看去,看见门口一步跨入的人时,皆是神色大异。
时怀梦坐在铜镜前,痴痴呆呆地看着门口背光而立的人,不禁想:“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一日,可是以为的害怕紧张似乎都没有出现,出现的竟然是期盼,我果然还是期盼她出现的,期盼她来寻我的。”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我大夏国第一美人果然还是要做这样以色侍人、搔首弄姿的事,才最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