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当初年少轻狂(1 / 3)
“薇雨姑娘,千青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相助。”
木千青的眸清如泉眼之水,泠泠水声,激荡出清冷风姿。可他笑得温良和善,唇色朱樱淡红,让瞧入魂的人多想倾身一品芳泽。
被这样的清艳惑住的薇雨,不住点了头,当发现自己并未询问何事便答应相助时,却毫不懊恼,心中仍旧是甘愿的。
窗棂前举目遥望许久,眉心轻颦,神色忧忧中有些失神。一旁端进茶水的九儿有些疑惑,上前轻推她家姑娘肩臂,低声唤一句:“姑娘?”
“何事?”薇雨身上一震,恍惚间回神,迷惑地回头看去九儿。
“姑娘自从西院回来便发呆许久了,午膳都未唤九儿准备呢。”九儿皱眉,担心薇雨,不知是在西院遇见了不高兴的事,还是身体出了什么岔子。
薇雨安抚地一笑,起身离开窗棂,走去桌前坐下:“无碍,许是刚从一个接客的姑娘转变为一院的管事,有些不习惯罢了。”她轻轻掩去眼中愁色,又对身后的九儿道,“也是时候用午膳了,九儿去准备吧。”
“九儿这便去。”见姑娘没事,九儿乖巧地应答后便出了内室。
望着九儿离开的方向,薇雨神思有些恍然。九儿如今已经十六,早过了及笄之年,但是这青楼之中,哪里有什么及笄之礼可以操办。
她心疼九儿的单纯天真,可怜她落入青楼之地,然后垂眸怜惜时又想起另一个清艳的人物,温润沉清,美的似乎不应身处凡尘。
而那样一个人,今后也是要在这青楼污秽之地,终此一生的。散乱的思绪流过这一处,便心中一滞,疼痛竟不能抑制地宣泄于眉目。
闭上眼,紧了紧手中紧拽的一把钥匙,与昨夜三娘所给一般无二。薇雨想,罢了,便是为了千青,瞒下一张纸条又如何,到时候三娘发现了,便叫她一人极力承担好了。
总是舍不得那人受到伤害的。
这世间总有这么多的痴人,付出了情,便卑微到了尘埃之下。宁可自己受尽千般委屈,也舍不得心上之人轻皱一寸眉心。
可这只要是人,便总有承受不住之时,只要是人,便总有忍不住发泄的一刻。
千仙阁西院里的鸢岚室,便有这么一个痴人,心中的委屈终于到了悬崖的边缘,要么纵身一跳,成全爱人潇洒人间,要么后退一步,还彼此海阔天空。
门框处久站的溪遥,望着院前海棠树下静坐了一夜的人,那人背影寒凉,覆了一夜的秋风,墨发倾泻,隔绝了一段不短不长,却恰恰让人不能靠近的距离。
溪遥咬牙,樱唇微颤,妩媚的眸下泛起水色的浅红,五指在门框上扣紧,指甲要陷入木中,木屑扎入指腹,却毫不知疼痛。
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压下了心口重重的悲鸣,转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衣物。
“小侯爷离开了一夜,溪遥还想是早回了侯爷府,不想竟是在溪遥的院前静候了一夜。”他轻轻地将薄衫披在这人的肩头,目中清冷地看着这人的发顶。
“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觉便忘了时辰,让溪遥挂心了。”公仪坷微笑着仰头看去身旁的溪遥,吹了一夜风也不见冷的手覆盖上自己肩头溪遥的手。
溪遥妩媚一笑,侧身坐去公仪坷身旁的石凳:“王爷说笑了,溪遥挂心又有何用,王爷自己的心都不知丢哪个丽人那儿了,溪遥的心能值几个钱?”
公仪坷侧头,看去溪遥清清冷冷的模样,唇角邪肆地勾起一笑,伸手一扯,便将溪遥拉入了怀中,环抱着闹脾气的美人,轻吻在他的唇角后说:“瞧瞧,本侯的溪遥这可是吃醋了?”
见溪遥神色寡淡不愿理会他,公仪坷又搂紧了怀中人一分:“本侯可没有去拈花惹草,溪遥这醋吃的,可真叫本侯冤枉。”
抬头怨怼地看一眼公仪坷,溪遥这才沉着气问:“侯爷昨夜为何那般作为?”
昨夜他与侯爷逛完花灯会,往回走,正巧瞧见一队黑衣人步入千仙阁。到了门口,他如往日勾着侯爷的手臂,却被侯爷一拉,站在了门口旁侧,不入门内。
他不知原由,想问时便被侯爷一指封口,看着侯爷温柔的神情,他便闭了嘴,静静地陪着侯爷等。
等到他们终于进去的那一刻,恰巧是木千青说完后,静默了少许时。
他直觉侯爷那一刻入内是刻意的,但是为何是那一刻,他不知。当看到那陆公子见着侯爷后,便要匆匆离去的样子,他又觉得侯爷那一刻入内,是因为木千青。
为何是木千青,他还是不知。
可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感觉侯爷待那木千青极为不同。就比如上一回,叫他刻意去撞上木千青身边小奴才宫一。一个小小奴才,为何要去找他的麻烦,就因为一个木千青吗?
溪遥心里沉痛,他在这青楼中见过太多负心薄义郎,知道小侯爷的温柔体贴难得,更知道公仪坷的风流无情残忍。
他怕公仪坷腻味了他,已经瞧上那木千青了。情爱难留,可他已经深陷,所以他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