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2 / 2)
的掉落了下来。
那火中的巨兽并不躲闪落下的金色碎片,仰着高傲的脖颈发出了一阵阵类似笑声又像是怒吼的叫声。她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身躯高贵美丽而又充斥着威仪狂傲,这才是真正能被称作十方邪神的妖魔!
蜚天生便是很强大的妖物,如果不是他们如同被诅咒般了的天赋能力,他们有很大可能可以算入神族。
神族之中也不乏一些力量强大的妖神族,比如面前的这位神君便是当康一族。
当康与蜚是天生对立的两种妖物,当康是瑞兽,他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五谷丰登,而且他们长的还很可爱。
神君毕竟是神君,他端立于火海之中,衣袖依旧整洁,连一个火星子都没有粘上,他稍稍侧头傲慢的斜了一眼这只不自量力的蜚,心中恼火她毁坏了自己的神器,从虚空中随意的抽出一把弓箭,抬手对着冲来的蜚,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几乎是一抬手的功夫就是三支箭飞驰而出。
这箭太快了,快到东婫看到箭矢的同时,身上就多了三个窟窿。
她哀哀的痛叫着,从空中坠落,砸在地面上,一时之间火海散去,她化为人形蜷缩着一声声的发出幼兽般低哑轻柔的痛声。
遥遥从云端传来的声音,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你可有悔悟?”
她半边脸因为刚刚坠落时蹭了地面,此时已经是血肉模糊,而另外半张脸上则乱糟糟的堆着纠缠的乱发,她眼底的赤红稍稍褪去一些,停了那痛呼声,只静默的躺着,如同死去一般,神色寂然。
身体里奔涌着沸腾着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而毫不留恋的褪去,她此时才迟缓的感觉到疼痛。
她知自己很快便会死去,夏眠现在一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已然心无所念。
这高高在上的神君瑞兽怎么会理解一只蜚对宿命的厌恶与痛恨呢?
“你这蜚罪大恶极,我今日处决了也算是善事一件。”
那口气活像是帮人杀了一个死不足惜的恶霸,东婫舔了舔唇角,缓缓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暗红的眼底汹涌着卷起恶意。
真想尝尝这瑞兽的血肉,一定比人好吃多了吧?
滚你妈的瑞兽啊!凭什么你是瑞兽就能高高立在云端,我是恶兽便生而为罪,还有什么比这更不要脸的么?!
“你知道什么呢?老东西,你有一出生便一生都被限定好么?你们这些瑞兽,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被你视为污浊卑贱的同类的可悲!”
“我们都是妖,生而拥有不同的力量,也要由此承担着不同的责任。你是蜚,能力本就是罪孽,守在太山,用不下人世本就是你们一族的责任。你事到如今还不悔悟么?”那神君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无奈的叹息。
“凭什么!”东婫因为疼痛不住的蜷缩着身子这么一声本该掷地有声的否定出口都如同呢喃细语,大量失血已经让她有些晕眩,但血脉中蜚的强劲天赋与妖力依旧毫不厌倦的试图修补着维持她最后一点生机。
她的神思渐渐恍惚,甚至没有听清那神君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蜚族上下因你已经被屠戮干净,两千多只蜚的鲜血染红了寸草不生的太山,希望你死后还有脸面去见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有个人在她耳边不厌其烦的念念叨叨着什么。
那个声音很熟悉,她一定要抓住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抓住他!
她挣扎着从浓重的黑暗中抽身,睁开双眼,第一眼便望到了一颗晶莹的水滴,不偏不倚正正的滴在她的鼻尖上。
“唉,你别急着哭啊,你看,我还没死。”她嘶哑的声音一出口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当然也把那个满头大汗,一脸悲戚的哭着丧的人吓了一跳。
“你还活着?”两个人四目相对,夏眠也顾不上别的,眼里闪着泪花,却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他一把把东婫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东婫这么一动,五脏六腑,四肢躯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好了,她这么呲牙咧嘴了一下又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半张脸都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对不起,娘子。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他连忙又松开她开始傻笑,两个人望着对方都在笑,笑着笑着,泪花却都在眼里闪烁。
真是个大笨蛋啊,干嘛还要跑回来。
“我们回家吧。”她如同点墨般眸子静静的望着他,清澈见底。“我想回太山看看。”
她想家了,想那个不大的家,想那个光秃秃的山头。她感觉到身体逐渐虚弱,一点点的颓败下去,她身上的箭矢被妖力自动排出了体外,但伤势却是不可回转的留下了巨大的创伤。
即使看起来,她这些皮外伤似乎并不怎么严重,还会越来越好,但她清楚,自己的生机如同潺潺细流般溜走,她——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