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1 / 2)
她卷了卷自己宽大的紫红色袍袖,身上的火焰不散不灭,礼刚成,她还未来得及束发。此时满头黑发在火焰中飘着,火光之中越发衬得她那张白玉雕琢般的面容清雅出尘,美的摄人心魄。
按照蜚族的传统,等会儿,便该是双亲为她束发了。自此她便算是个成年的蜚了。
毫不夸张的来说,这一日算得上是她一生一次的大日子。
她抬眼扫视四周,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中翻涌着森冷的杀意,沉重的威压透体而出,竟是压得满座宾客不敢小窥。
“婫儿。”母亲不知所措的唤了一声。
她迈步走向大门,目不斜视,神色阴郁冷漠不为所动,大有挡我者死之态。
“万万不可下山啊。孩子。”父亲显然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东婫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全然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寡言乖顺的女儿。
可知女莫若父,他张口喊道。
东婫的步子依旧走的不紧不慢,她挺直着腰背仪态端方,冰冷的面容毫无波动。这一刻,她如同女王驾到,威严天成不可侵犯。
母亲开始低低的啜泣起来,父亲叹了口气。
周围的宾客终于动了,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小辈,实在是不用如此忌惮的。
就算天资纵横,在座的也都不乏上了千岁的老妖精,修为这个东西可没有一步登天的法子,大家胸有成竹的想着。
几乎是瞬间,东婫的身前便冲上几道火法拦住了她的脚步。
她傲然的抬头,讥讽的目光云淡风轻的扫过几个封住了她退路进路的宾客。抬起手,指尖升起一点赤红的火星脱离了她的指尖围绕着她的食指转了几圈,逐渐变大,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挑了挑眉,那一簇火光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卷起飓风将挡在她面前的一切撕碎卷烂,在场的宾客们无论是挡在她身边的还是远远看着的都在这飓风中东倒西歪的稳不住身形,更别提被那风尾刮着一点都是皮开肉绽。
那几个挡着她进路的老家伙倒是跑的挺快,没被卷成肉馅。
她不太甘心的撇了撇嘴,“啧。”
“婫儿,你忘了为娘自小便跟你说过的话了么?”母亲站在她身后喊道,那声音里饱含着母亲的无奈与伤心。
“你说过,很多人都说过,所有人都告诉我。”她眼底的那一抹红越发的妖异了,她舔了舔唇,继续说道,“我是蜚,所以——我不能下山。”
“凭什么呢?凭什么就因为这个我的人生就要被这样限定?凭什么?我就要被困在这座山上一辈子?”她低低的问道,阴郁的神色却渐渐散去,变得像个天真的委屈的,没有要到糖果似的孩子。
她垂下眼,右手在胸前绕了一缕发放在鼻端,带着那天真的神色扑哧一笑,“既然你们不给我,那我便自己来拿好了。”
她松开指尖的发,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日,挡我者死。”
伴随着话音落,她左手扬起轻轻一挥,一道火柱狂扫而出,众人惊叫着躲闪。整个房子的房顶连带着墙壁都被这一道火柱撞碎焚烧殆尽。
她在满地废墟之中提着裙子跑向山下,她大步大步毫无顾忌的狂奔,却没有用上一点术法。
她银铃般的笑声飘荡了一路。她要下山了,她终于能去看看那热闹有趣的人世了。
她好像已经跑的够快了,快到能甩掉那如影随形,蜚只能一生困于太山如同锁链般的宿命。
“孽障!”一声怒叱破空而来,惊动了长老!她心神一凛,急忙使出术法如一道光般冲向山下。
“还想逃?”又是一声冷哼,随着声音一同而来的是无数个火球,密密麻麻的坠落下来,每一个都像是个小太阳。
她手中掐了个诀,头顶上便漫开一层薄薄的赤红光罩,火球砸在光罩上滋滋作响。
这条下山的路,她早已经预想了千万次,眼看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她满心欢喜,却没提放一只灵蛇直冲而来,一口咬向她的头,她察觉到时只来得及闪开一点,硬是被那蛇咬掉了一块肩头肉,尖牙更是从她腰部到肩部拉扯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被疼痛激怒,她身上浮着的火焰冲天而起,化成一只巨手狠狠扼住蛇的七寸,甩动着蛇砸在地上将蛇砸晕,她抬手幻化出刀刃,几刀将蛇砍成几段,那副直冲而上的怒火才算是散去一点。
她没再多逗留,化为一道光片刻间便冲出了太山。
离开太山,她放下了心。蜚是绝不会踏足人世的,那长老肯定不会追出来。她飘在空中望着底下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该往哪去。
突然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她是躺在一张床上,眼睛正对着茅草房顶。转了转眼珠子,这竟是一处小小的木屋。
除了一张床和角落里放着的弓箭便再无其他东西,真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
她身上搭了一件老旧的衣服,看得出是男人的,放在鼻尖还能闻到汗水的问道,老旧但很干净,没有什么污浊,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