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1 / 2)
因为知道齐太后身体不好,顾夜来便没有久留,呆了片刻便告辞了。
朱砂将她送到殿门外,倚在门框上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便也只送到这里了。顾夜来,你可别辜负我们对你的看重啊。”
顾夜来屈膝对她行了一礼:“必不相负。”
这么久以来,朱砂帮了她许多,却没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是由衷地感激朱砂。
得了她这句承诺,朱砂一笑,那模样与齐后竟有几分相似。
离宫的马车上,白棠仍是难以抑制心内的激动:“齐后真的太美了……”
“是啊,而且她的美不止于表面,淬入骨子里的那股气质才是最令人折服的。”顾夜来附和了白棠的赞叹,“我以往眼界仍是太小,只看得见自己与自己身边之人,在她面前实在是自惭形秽。”
齐沽,为顾夜来展现了人生的另一种活法,酣畅淋漓令人向往。
白棠叹了口气,难得检讨了一番自己:“我也的确是太过碌碌无为,方才在她面前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
说完她掩唇一笑,笑容里是这些天来从没有过的娇艳:“我想通了,也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走下去了。”
顾夜来原本还有些发愁该如何开解白棠,却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想通了所有,当即也松了口气。
或许齐后就是有这样一种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回到音韵坊后,两人仍是呆在坊中插科打诨,但各自却都开始谋划今后的事情。
而孟弈虽十分繁忙,无暇抽身来看她,却隔三差五地就托人送信过来。
白棠见她手中又拿着一纸信笺,便知道是什么,嘲笑她:“你们这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信络绎不绝得我都要烦了,亏得你俩也不嫌腻歪。”
“腻歪也没腻歪到你身上。”顾夜来白了她一眼,拿着信笺上楼了。
此次的信中,孟弈反常地提到了正事——与楚峤相关的。
自从燕王谋反篡位之后,楚家的境地就十分尴尬,但仍是勉强委曲求全地存留了下来。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外人就不分明了,但楚峤却辞了官,说要四处看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封信送来的第二天,楚峤便敲开了音韵坊的门。
他仍是最初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仿佛京中这一系列的动荡对他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恍若过眼云烟。
“阿峤,你要走了吗?
顾夜来斟了一盏茶,推到了他身前,终究还是先开了口。
楚峤云淡风轻地一笑:“对啊,所以来找你辞行。”
“为什么呢……因为燕王为帝,你不愿意为他效力吗?”顾夜来揣度着他的心思,劝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大可不必离京,等过不了多少时间形势就会再变的,拨乱反正指日可待。”
“不是这个原因。”楚峤摇了摇头,笑道,“我与怀安郡主也有往来,她的计划我也知道几分。只是我素来为了楚家而活,事事都得维护着楚家,现在有些倦了。”
顾夜来本能地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试探地问道:“是楚家出了什么事吗?”
“念姐……”楚峤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却肯定了她的问话,“如若有一日,你发现你自己苦苦维护的东西都是错的,那该如何是好呢?我一时之间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了,所以就想到四处去看看。”
顾夜来了然,知情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淡淡一笑道:“这样也好,很多事情在你过了之后就会发现不值一提。待到你眼界开阔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看来你已经顿悟,那真是该恭喜了。”楚峤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待到一盏茶喝完,他便要起身告辞了,“念姐,祝你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顾夜来站起身来,浅浅一笑:“珍重。”
楚峤离京之后,顾夜来便觉得自己似乎再无牵挂了,只等一切尘埃落定。
没过多久,国色坊传来新的消息。
怀安郡主连同文臣武将一同将燕王捉拿,以谋害储君之名处死,这大概是大楚历史上最短命的一位皇帝了。
众人扶持了皇室旁支一位年近六岁的少年登基为新帝,齐后仍旧垂帘听政,朝局终于开始稳定下来。
新帝登基,清点功绩,封孟弈为异姓王,封底便是楼国旧址。
顾夜来离京的这一天,也终于到了。
顾夜来在这京城呆了十几年,如今却没什么可留恋的。
唯一让她有些不舍的白棠却仿佛早已看开,吩咐侍女给她带了不少零碎的东西之后便再无半分不舍了,看着她那样子倒是与朱砂见面不少。两人仿佛一夜之间成了至交好友,经常一起商议着什么事情。
顾夜来无话可说,只能接受这惨淡的现实。
最终别离之日,白棠总算百忙之中抽出了些空出城送她。
“待到你到了封地,有何不妥一定要告知我。若孟弈欺负你你便回来,我与朱砂替你做主。”白棠恋恋不舍地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