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明诚是开车把她送到医院的,如今没人接她,她只能自己回去。抬手叫了辆黄包车,看看手表,一点多点。
约摸半点的时候,汪以秋回到了市政府办公厅。上了二楼,静悄悄的,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间点,南田的会议应该已经散了,快步走向明楼的办公室,远远的就见一个梳着环麻辫的小姑娘守在门口。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守在门外的朱徽因看见汪以秋,急忙低下头:“汪部长...我是...汪处长她..汪处长有些不舒服,在里面休息,吩咐了谁也不能进。”
先是两声吱唔,然后就是果决的回答。朱徽因抬起头直视汪以秋,眼底坦坦荡荡一片清明,身体站的笔直对以秋的态度很是恭敬,一副公事公办,恪尽职守的模样。
“不舒服?”
“是...”
汪以秋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朱徽因扎着脑袋,以秋看不见她的脸,无从观察这个姑娘的神情,自然无法探究她的真假。
以秋轻笑:“汪处长是我的姐姐,姐姐病了,妹妹不能进去探望吗?”
朱徽因依旧恭敬:“汪处长在会议中途突范旧疾,现在不便行动,还是休息的好。卑职不敢进去,是怕打扰了汪处长,惹出什么岔子来。”
答非所问,以秋挑眉:“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进去会打扰姐姐休息,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加重姐姐的病情,是吗?”
“卑职不敢,只是担心而已。”朱徽因后退两步,一副惶恐万分的模样,只是身体依旧死死的挡在办公室门前,未曾移开一步。
“你说得对...是我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姐姐是该好好休息。”以秋突然面目缓和,亲切至极:“不过,你可知姐姐为何突然不适呢,不过是个参加了个会,怎么就成了这样。”
“卑职不知,是明长官联系了76号,吩咐卑职在外守候。”即使以秋让步不再紧逼,朱徽因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沉稳谦虚,低着头,未曾抬头看过以秋一眼。
以秋眸光一暗:“明长官?那他现在何处呢?”
“明长官联系76号之后吩咐明诚先生去买了特效药,不过听说南田课长的车坏了,所以征用了明长官的车,明诚先生只能坐黄包车去药铺,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没有耐心听朱徽因的太极,以秋提高声音:“我是问你,明楼现在是陪着姐姐,还是去了别处!我问的是明楼,不是明诚!”
汪以秋的气息有一霎的不稳,但也并未失了理智,这声低吼压的很低,但是听出里面的恼怒却是不难。
朱徽因呼吸一顿:“明先生吩咐卑职去推掉了一些工作,说是想要亲自照顾汪处长,卑职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没有去过别处。”
朱徽因的声音很干净,柔柔的,透露着一种弱者的无害。她毕恭毕敬,话说的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几句不长的对话,愣是被她拆的零零散散,扯了好长一段时间。
说汪曼春不适,不便打扰,是为了阻止汪以秋进去,说明楼亲自吩咐,明诚买药,是为了给这两个人找去处,找由头。至于最后一番话,则是说,明楼在吩咐她之后就亲自去照顾汪曼春...可是,她的问题,朱徽因还是没有回答,明楼究竟在哪儿呢?她的话以秋可以理解为明楼在里面守着,也可以理解为,朱徽因不知道明楼在不在。
这种没有任何肯定词语的话,日后,无论他们选择哪一种理解解释,都是可以的。
以秋沉默不语,朱徽因微抬颔首,轻声说:“明长官吩咐过如果明诚先生回来了,卑职就去汪宅拿来一些汪处长的常用药和厚衣服,既然汪部长到了,不如汪部长先在这里守着,卑职尽快去一趟汪宅,把东西拿来。”
这句话带着询问的口气,听似平常,但以秋还是发现了端倪。朱徽因在紧张,说这番话的时候,气息紊乱,呼吸也略微急促。虽微不可察,但逃脱不了死盯着朱徽因的汪以秋的眼睛。
汪曼春是有旧疾的,而且还是伴随汪曼春成长未曾治愈的旧疾——心疼病,身为妹妹的汪以秋不可能不知道,自然地,为了安全起见家中也一定备着常用药。刚刚犯病,身体自然虚弱,多穿两件衣服保暖也合乎情理。
那么,清楚常用药的位置,知晓汪曼春房间的...是一个文秘,还是身为妹妹的汪以秋呢?
朱徽因这话,摆明是想将汪以秋支开,这样,汪以秋没进去过,自然...明楼在哪儿,都是可以的。
以秋低头沉声:“这样啊还是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拿吧。”
“...是”
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明楼和明诚设置的层层关卡,这一个个高明的情绪操控手,让汪以秋自汪芙蕖死后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暴躁和混乱爆发了。
以秋转过半个身子,在朱徽因鞠躬低头躬身以表送别以秋的瞬间,寸劲力发,手擒朱徽因,捂住她的嘴,轻声推开了明楼办公室的大门。
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