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谁在说话?(1 / 8)
阿尔乔姆把冒着热烟的枪筒放下。他想用手背擦去汗水和眼泪
,但因为防毒面具的关系,他的手甚至无法碰到自己的脸颊。
要不把这该死的面具摘掉吧?还有什么用?事实上……似乎,
那些病人的怒吼盖过了喷火的机关枪声,
否则为什么不断有新的病人涌出车厢去直面枪林弹雨?
难道他们没有听到枪声?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将被直接射死?
他们还在指望什么,还是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在打开的站台入口方圆好几米内都是肿胀的尸体。
有一些人甚至还在挣扎,墓冢深处还有人在呻吟。
烟雾笼罩下的车厢内,一定更为恐怖骇人。
阿尔乔姆再去看其他的机枪手: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的双手和膝盖是颤抖的吗?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最初就连指挥官也一言不发。
能听见的只有被努力克制的咳血声,
和最后一个垂死的人在死人堆下面的咒骂声。
"恶棍……狼心狗肺……我还活着……"
指挥官发现了他,蹲在他旁边,
把剩余的子弹一股脑全给了这个不幸的人,
扣动扳机的声音不绝于耳。指挥官站起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枪,不知为何拿它在裤子上踏了踏,擦了擦
。
"维持肃静!"他声音嘶哑,"谁再敢擅自离开还有更严肃的处罚..
...."
"尸体怎么办?"大家问他。
"弄进车厢。伊万年科,阿克谢诺夫,你们两个负责!。
秩序恢复了。阿尔乔姆可以回到自己的屋子了,他想重新入睡
——离起床号还有两个小时。哪怕再睡一个小时,
要不第二天在值勤时肯定会累倒……
但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伊万年科摇头向后退,他拒绝去搬运那些腐烂了的、
散了架的尸体。指挥官举起手枪对着他,
他已经忘记子弹已经没有了。指挥官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他,
果断地扣动扳机——徒劳。伊万年科尖叫起来,疯狂地逃走了
。这时一个不住咳嗽的人扔掉自己的枪,
笨拙地把一把刺刀刺进了指挥官的后背。指挥官没有倒下,
双腿依旧支撑着身体,
慢慢地扭头从肩膀上方看着那个袭击他的士兵。
"你这是干什么,婊子?"他低声质问,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我们一个一个就快被你用完了……在这个站上再没有健康的人
!今天是我们这样对他们,明天你就会把我们赶进车厢……"
袭击者大喊大叫,想要把枪从指挥官手中夺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开枪。没有人插手,
就连站在他们一步之外的阿尔乔姆,都静静地等待着。终于,
刺刀从后背中被拔了出来,指挥官像想要挠痒一样,
把手伸向了后背的伤口,然后双膝跪地,
双手支撑在滑腻的地板上,摇动头部。他想要恢复神智,
还是想要重新获得能量?
谁也没能下决心杀死指挥官,
就连把刺刀刺向他的造反者也害怕地退后了,
然后他扯下了自己的面具,歇斯底里地向全站大喊:
"弟兄们!不要再折磨他们了!放了他们吧!他们反正都会死!
我们也是!我们难道不是人吗?!"
"你无权……"指挥官嘶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他依旧跪在那儿。
机枪手们相互商量着,抱怨着。一个车厢的门的栅栏被扯掉,
然后是另一个……突然有人对着始作個者的面部开了枪,
他向后仰面倒在了其他死者身上。为时已晚:
感染者们带着胜利的怒吼冲出了车厢,冲进了站台大厅,
他们肿胀的双腿不允许他们跑得灵巧快速,
他们扯下了胆小的卫兵们的机关枪,在站台上四散跑开。
卫兵们吓得发抖,有人仍在向患者开枪,
另有人跟他们混在一起,从站台跑到了各条隧道里——
有人向北,逃向谢尔普霍夫;有人向南,逃向了纳加迁诺。
阿尔乔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迟钝地看着指挥官。
指挥官并不想死,起先他向前爬着,后来挣扎着站了起来,
慢慢挪动自己的双腿。
"现在给你们一个惊喜……你们以为,我没有准备……"
他的话让人不知所云。
他游移不定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了阿尔乔姆身上,僵住了几秒钟
,然后他突然用自己平常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