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空气(2 / 7)
—关于匪徒的谣言——迷惑了塞瓦斯多波尔站的高层领导们,
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他们。
现在他冷酷地着手实现自己的这一计划,要将图拉站烧杀一光
,夷为平地。
也许他知道一些荷马和手记主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在图拉站发生的事惰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猎人会从头到脚颠覆整个事件?
★ ★ ★
这辆冒着烟的轨道车对萨莎来说变成了父亲偶尔对她讲述的童
话故事里的时光机。这辆车不是带她自科洛姆纳到达汽车厂站
,而是让她从现在回到了过去,
虽然她的现在就是那个近年来一直生活居住的石屋,
这是时间和空间之中对她来说唯一有记忆的地方。
她对通往这个方向的路十分熟悉:她的父亲双眼被黑布蒙住,
嘴巴被布条封死,坐在她的旁边,当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总是哭,一个士兵交叠着手指,指给她看各种猛兽,
它们晃动的黑影投射在小小的黄色地带,
在隧道的天花板上与轨道车争先恐后地疾驰着。
萨莎与父亲过了桥以后,父亲才被判了刑:革命法宽恕了他,
死刑变成了流放,永久的流放。他们被重重地推到了钢轨上,
有人抛给他们一把刀子、
带有一个弹匣的机枪和一个老旧的防毒面具,
人们把萨莎也放了下去。曾指给萨莎看马、狗的那个士兵,
冲着小女孩挥了挥手。
他现在还在不在这些士兵之中?
她戴上了别人的黑色防毒面具之后,
正呼吸着另一种空气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那面具是光头从一具尸体上扯下来的。她每走一段路,
都是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也许那些死去的人就算不遇到她,
碰到了光头和老头也是要死的,但她是他们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她是帮凶。
他的父亲不想回家的原因还有一个——他已经厌倦了去战斗。
他说,他所承受的诋毁、
所被剥夺的权利跟其他人比起来并不见得多很多,
所以他宁愿自己忍受所有的痛楚,而不是连累他人。
萨莎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有一架天平,
一侧装满了他往昔的生活,充满了罪孽的生活。
这一侧已经重重地倾斜了下去,
他父亲现在只是想竭尽全力让天平恢复平衡。
光头可以提前采取行动,可以只是吓唬吓唬轨道车上的人,
不开一枪就能让他们解除武装,萨莎坚信这一点。
死者之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敌人,就该去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童年居住生活的车站比她想象中要近:不到10分钟,
前方就出现了亮光。没有人守卫着通往汽车厂站的通道,
看样子站上的居民对密封门的防御功能十分信任。
光头用慢速通过了到达站台的50米距离,他命令荷马站起来,
自己也距离机关枪更近了一些。
轨道车在站内行驶得又慢又缓,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样就为萨莎争取到了时间,让她看个够,
让她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有一天父亲将她交到了副官手中,
并命令他在还未了结之前将她藏起来。
副官把她带到了站台深处,进了一间办公室,
但就算是在那里还是能听到成千上百的咆哮声。
副官要时刻在自己的指挥官身旁,他赶回去了。
而萨莎则跟着他在空旷的走廊中狂奔,突然跳进了大厅……
他们沿着站台向前,萨莎看到了宽敞的家用帐篷、
用作办事处的车厢、玩着捉人游戏的孩子、爱搬弄是非的老头
、忧郁阴沉的男人和被擦得锃亮的武器……
她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站在一小排恶狠狠的、
惊慌失措的男人前面,
他们试图包围制伏一个庞大的沸腾了的人群。她跑了过去,
抱住了父亲的一条腿。他有些木然地向下看了一眼,
将她抖落掉,然后用力掌掴了急匆匆赶来的副官。
事情已经发生了。举着机枪一动不动的队列一直在等待,
后来便退缩了。唯一的一枪是射向空气中的,
她的父亲开始与革命者们谈判,想要和平移交该站的政权。
他的父亲坚信:人应当屈服于符号、信号。
但应该正确地解读这些符号和信号。
当然,
如此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