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花信 (1)(4 / 11)
”
“恰如当下沐兰殿中事。派到各女官身边侍奉的宫侍,主人均可收入内寝,不在册内的,不得动。”
凤楚失笑:“这不是纵容女官们秽乱后宫么,难怪……”
景晴轻笑一声:“陛下且想想,其实,如此这般才不会秽乱后宫。我母国宫闱中的确是糜烂不堪,只这件事,我觉得不错。我母王府中宫侍,也归各主人使用。女官们纵要争美,也是在宫侍中看。既有可疼之人,谁还愿意冒着身死之祸去接妃宾的媚眼?”
凤楚认真想了一会儿,展颜道:“有道理。历来后宫都是严守谨防,其实,每一代都知道是守不牢的。倒不如放开一段,各取所需,反而心安。”
说到这里,门外传来幼儿呢喃之声,凤楚眼睛一亮:“是铭霞么,带来让朕看看。”
奉墨抱了个婴儿进来,正是景晴之女西山铭霞。她出生在长青城决战前的军营中,当下尚未满周岁。凤楚抱过了孩子,见她生得可爱,一双圆圆的眼睛转啊转,也不怕生,稍一逗就笑得咯咯的。
“朕的小女儿比她早生两年,等她们长到六七岁,正好做个伴。”
凤楚口中的“小女儿”是她的第二个公主,生父就是奉墨的旧主澄惠妃。这位小皇女不出意外,当是下一代正亲王。澄妃当时还只是“澄宾”,小公主一出生,立刻父凭子贵晋升为惠妃。
其实,凤楚在怀上这个小公主的那阵子,除了澄宾,还有两名妃侧侍过寝,皇次女到底是谁的血脉只有天知道。然而,安靖一向是问母不问父,那阵子澄宾侍寝最多,皇帝发现有喜时就将孩子指给了他,这件事就这么定论了。旁人纵有议论,也只会说:“澄妃从来最得皇帝宠。”
凤楚二次到访后,景晴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当夜唤了另一宫侍,名叫夏梦的来共度。夏梦这一年二十,三等宫侍,论容貌比奉墨出色许多。他是官宦家庭因罪没籍入宫,所以是宫侍里少有的读过书的人,同时还有一手好针线。他原本在玉宾处听用,某次凤楚来时被这个举止得体、容貌出众的青年吸引,多看了几眼,问了名字,还赞了一句。没几天玉宾就找了个理由把他丢了出去,正好沐兰殿派人,就被送到了此间。
景晴有了新欢,身为此间总管的奉墨当然是知道的。起初他什么想法都没,皇帝金口玉言,将殿中六十人的人生都给了她,她若是只对一人才叫不可思议。
他的第一次关注在十数日后,此时已经新年,宫中张灯结彩,皆是迎新的喜庆。凤楚赏赐群臣,沐兰殿主人也得了不菲的赏赐。绫罗绸缎、笔墨纸砚、珍珠玉石放了半间屋子。此时宫中的女官们已经悄声议论——来归附的诸君,只有高义侯得君心。奉墨从楼月霜那里回来,也能听人指着他说:“沐兰殿中人怕是无意间也要得个大富贵。”
他听了这些话,回到沐兰殿,见覆雪中庭琼枝下,相偎一双人,谈笑赏雪霁。在景晴身边笑意盈盈的是夏梦,他身上穿着不知何时得来的一件华服,做工精细,色彩明艳。他搂着景晴,和她轻声密语,不时亲吻一下香鬓桃颊。他一下愣住了,居然傻傻的在那里看着,直到夏梦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如梦初醒的跑开。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陪伴西山景晴数月的奉墨“失宠”了,说失宠并不是太合适,他依然是沐兰殿的总管,景晴也依然欣赏他、重用他。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他其实有机会成为第二个问书,在未来的岁月里陪伴她建功立业,并且得到自己的荣誉。
然而,奉墨没能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当景晴将他当作一个能干的侍从看待时,他却彻底沉沦了。
这其实也不让人意外,在他对楼月霜说“七娘温柔”的时候,已经写下了衷情的篇章。
邵庆六十五年,三月。
春风吹遍京城。
这是决定西山景晴未来人生的月份,这一年,她二十三岁,芳华正好,却已经经历了三次大转折。
第一次,在服礼之后的游历路上,得到京城叛乱,母姊皆亡的噩耗。眼泪都来不及流,就带着随同出游的部属们夺路狂奔。
第二次,在陈泗珑北的一间茶楼里。她见到了刚从安靖回来的亲信燕飞,与之同来,还有一个人,一封信。孟国北关大都督派自己的女儿迎接她归国,准备向占据京城的叛贼举起义旗。
第三次,在孟都长青城,她手刃仇人,长剑上滴血未尽,得到消息——邵庆以西山含烟为名攻打孟国,大军已在猿渡关外。一个多月后,她放弃一切来到邵安归附,在身边的依然是从十七岁时就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
现在,她要迎来第四次转折。
皇帝凤楚召见高义侯于梧桐殿。
梧桐殿,邵安天子寝宫。
从文成王朝以来,天子寝宫其实并不是单纯用于私生活,这里是半个朝堂。如昭明殿、明德殿这样的煌煌前殿,通常只用来上朝和举办仪式。下朝后,接见官员,处理政务,就是在这天子寝宫。而且,安靖历来对于贞节这件事都不是太过疯狂,后宫中也没有男贵之国那么森严。外臣们到后宫觐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