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1 / 2)
若她输了就要在床上躺一个时辰,赢了就可以不睡觉。
每次赢得不睡觉,都能让叶菊娘高兴得在房间里跑圈。
其实跑圈是一件很累的事,每每跑完,不困也困了,可她硬是撑着不睡,明明眼睛都闭上了还硬说闭目养神,最后不幸睡着,傍晚才醒,还不如在床上硬躺一个时辰。
如果在傍晚醒来,叶菊娘就会莫名其妙地哭,全家都来劝她,哄她。
她知道她可以莫名其妙地哭,因为所有人都会让着她。
直到叶府被抄,家破人亡,再没有人会容让她莫名其妙的脾气,而她要习惯会有许多人莫名其妙地拿她出气。
她一边接受严苛教育,一边做三殿下身边的女官,从小丫鬟熬成叶管事,其中辛苦,不足与外人道。
她短暂的十几年,比有些人的一生更加精彩。
菊娘有太多要记住的,便渐渐忘记,叶家被抄,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忆着忆着,入了神,等到回过神,天都暗了。
而她一直没有听到欢呼声。
菊娘飞快地冲到窗沿往下看,一切平静,灯笼被一个个点亮,远处的红榜大街更是灯火通明。
今夜与昨夜,没有不同。
难道沈凌嘉等人,还未到京城?
秦将军的消息有误?——还是,他故意给假消息?
菊娘立刻打了个激灵,走到谭鸣鹊身边推她:“快醒醒!”
“唔……怎么了?”谭鸣鹊懵懵懂懂睁开眼睛,犹在梦中。
“事情有变,我们先走!”菊娘匆匆说完,将谭鸣鹊拉起来就往外冲。
谭鸣鹊还发着呆,陡然被拽走,差点打个趔趄。
“到底怎么了!”
“你看看外面!”菊娘推开包厢的门,紧张地左右张望,没见到人,这才放心。
谭鸣鹊则往后方看,又是熟悉的星夜。
“我又睡了一天?”谭鸣鹊瞪大眼睛,“还是,我还在梦里啊?”
“来,你掐自己一把——啊!”菊娘惨叫一声。
谭鸣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是在做梦,掐那么狠,我都不会痛的。”
“你掐的我,当然不会痛!”菊娘报复地回掐一记。
“啊!!!我醒了,我醒了,我真的醒了!”谭鸣鹊连忙求饶。
菊娘这才放开她。
谭鸣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臂,都被掐成了紫色,不由得抱怨道:“菊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狠不行,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还迷迷糊糊的?”菊娘走三步停一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典型的心里有鬼状。
“现在是什么情况?”谭鸣鹊仔细用了下脑,“天都黑了……对了,殿下呢?”
“我等了一天,根本没有等到,那姓秦的给我的消息有问题!”菊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假消息?”
“他说不是昨天,就是今天,我姑且信他,可等到夜里,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不是他给的消息有问题?说不准,他已经与宫中那位勾结了……你小心点,用你那耳力听听附近有没有人。”
“盯上我们了?”谭鸣鹊顿时紧张起来,忙竖起耳朵,可听了半天,一切如常。
“如何?”
谭鸣鹊老老实实地摇头:“根本没人关注我们。”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耳朵又不灵了,明天带你去看大夫!”菊娘一脸不信。
谭鸣鹊撇撇嘴:“又要我帮忙,又不信我的话,你爱信不信!”
她对自己信任得很,没动静就是没动静,况且在宫中那位看来,她跟菊娘算什么,两个管事,小卒子而已,他真正提防的人必然是德妃楠嫔英王这样的人,就算秦将军出卖她们,能换多少价值?虽然对秦将军的初印象很糟糕,不过谭鸣鹊不得不承认,这位擅长算计的将军,是不会做这种白干活买卖的人。
菊娘无视,领着谭鸣鹊下了楼梯,出了酒楼,走过两条街,回到客栈,上楼,入包间。
她关上门,再次问道:“后面有人跟踪吗?”
“没有,没有,没有,要我说多少次?这一路上,你问了我不下……”谭鸣鹊伸出两只手,摊开手掌来翻了翻,“两只手的手指头都数不清了!”
“最后一次。”
“没有!”
“呼。”菊娘坐下来,静静地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风平浪静。
这时,她才不得不承认,或许真是她小题大做了。
“好吧,我有错就认,是我的错。”菊娘理直气壮地拍拍胸脯。
谭鸣鹊白她一眼,“谁让你急着回来的,要是刚才留下,还能多呆一会儿,万一就一会儿,殿下回京了,怎么办?”
“我不是我说过吗?夜晚有宵禁,外人不得入城,就算殿下来了,也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
“这话是真的?”谭鸣鹊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