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1 / 2)
沈凌嘉的面庞就贴在她耳边,她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有一团团热气不断地喷在自己的耳廓边沿。
她脸红得无以复加。
行了,不会再有比这更加尴尬的事情了。
“殿,殿下……”
“呼哧……”
“先生?”
“呼……呼……”
等沈凌嘉喘了十几口气,谭鸣鹊才突然觉得,这呼吸的频率,不大对劲。
她忍不住再次用力,这回能把沈凌嘉推开了,方才他面色苍白,如今却突然变成浅红色,尤其是两颊,耳廓,都熏得通红。
沈凌嘉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却没有什么旖旎的感觉。
这更像是……生病!风寒!但他被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会着凉?
“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我去喊景唐!”谭鸣鹊说着就打算下床。
“不要!”沈凌嘉狠狠地握住谭鸣鹊的手腕,虽然竭力抓紧,但他现在显然是脱力的架势。
可谭鸣鹊不敢动,她有种预感,如果她不听完他说的话,一定会后悔。
“先去找孙大夫……告诉他……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阎罗……告诉他……呼……”
“阎罗……”
沈凌嘉猛然喊出最后两个字,便往后一倒,没有晕厥过去,仍然睁着眼睛,但目光并不复方才的清澈,看起来像是醉了的模样,他咬着牙,口中喃喃说些含糊的话:“你……真敢赌啊……”
这个“你”,当然不会是谭鸣鹊。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猜测,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谭鸣鹊慌忙地下了床,跑到门口将门扯得大开:“快去将孙大夫请过来!”
……
暗卫的效率是惊人的,谭鸣鹊喊完,回屋紧张了没多久,再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孙大夫已经到了。
被扛来的。
当然,这种效率惊人的前提是,谭鸣鹊喊人的表情实在是太惊慌了。
他们还以为沈凌嘉病情加重,谁知道进去一看,除了脸色不太对,人还醒了,也没什么,不见流血,不见新伤。
把孙大夫扛进房间里的大眼睛翻了个白眼,又出去了。
“你们先不要进来,让孙大夫能安静地治疗。”谭鸣鹊站在门口小声提醒。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沈凌嘉恐怕不会希望有多余的人再听到“阎罗”这个名字。
大眼睛问:“那队长呢?”
“景唐?呃,如果他回来,你也请他稍等一下。”谭鸣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果断地否决了和稀泥的行为。
“什么?可是……”
大眼睛的话和本人一起被关在门外。
谭鸣鹊返回床边,孙大夫才刚打开针包。
越是这种时候,他的表情越是冷静。
“殿下已经醒了,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他不免带了些责问的语气。
谭鸣鹊连忙在他身边坐下来,将声音压到最低:“殿下让我一定要转告您,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阎罗。”
她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孙大夫停下手里的动作:“阎罗?”
“……应该是吧?”他忽然反问她,倒教谭鸣鹊有些不确定了。
好在,沈凌嘉还是清醒的。
“对,阎罗。”他缓了一会儿,不再像刚刚发病时那么狰狞,不过声音变得更加虚弱,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随时像是要断气,“孙大夫,我相信您知道。其他御医可能不清楚,您不会不清楚……您就照着这个给我治,一定能治好我。”
“但我也……被搀和进去了,不是吗?”孙大夫苦笑道,“殿下,我原以为来您府中,可以养老的。”
“不是我,不是我逼您……”沈凌嘉笑着说,“逼迫您入局的,另有其人……”
“对,另有其人。”孙大夫叹了口气,“只是他恐怕也料不到,你知道。”
“更料不到,您能治。”
“如果我治好了,他就该知道了。”
“那您也只好替我做个证,这是阎罗……一群妄匪,怎么可能弄得到?”
“唯独他……”
“对。”
“天衣无缝,终究是抵不过贪字。”孙大夫摇摇头,那个人,太贪图一步到位了。
只是,这也不怪那人,谁知道沈凌嘉能想到阎罗,谁知道他偏偏能治阎罗?
孙大夫重新整理他的针包,一边转头看了谭鸣鹊一眼。
谭鸣鹊正襟危坐,猛然被瞪一眼,也不敢说话,她还在震惊着。
令她震惊的是,他们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而沈凌嘉竟然任她听,也不赶她走?
可他不赶走她,她却很想走。
知道越多,担子越多,麻烦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谁还记得,她现在的正式职务,只不过是魏王府中一个小绣娘啊?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