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2 / 2)
变成乞丐。
反正不可能跟魏王扯上关系。
谁知道,陌生人变成师徒,到如今,又沾上了知遇之恩这种奇妙的缘分。
不,她还够不上这四个字。
谭鸣鹊的胸膛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明言的气息,随时都像是要沸腾。
她第一次明白权势二字的伟大,以及与之并重的责任之可怕。
送走景唐,坐在这里她仔细思索着,忽然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一时又担心这所谓的陷阱漏洞百出。
她静不下心来,总觉得自己是被蒙了心,搅乱了脑子,竟突然想要牵涉到算计里。
但她脑子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诫她自己,或许此刻就是回报沈凌嘉的机会。
她连那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算计又有什么了不起?
除了神出鬼没的妄匪之外,她便是这局中最清醒的人,起码,离开京城之前的最后一场演出足够精彩,她成功骗到了容婆一次。来到渝州,她仍然肯将纸条送来,可见,作为棋子,她仍有被齐王重用的可能。虽说她从未萌生过倒戈的想法,但她与齐王一派已经站在了不同高度上,双方都戴着面具,她的却有两层。
对,那熟悉的声音就是她自己的,一方面她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她自信心也暴涨到极点。
“好吧,先解决肚子问题。”
景唐离开之后,饭菜也送到了,但谭鸣鹊心绪不宁,一口都吃不进。
等到左思右想将烦心了结,她才想到了饿。
咕。
肚子叫了一声,她马上扫视周围。
没人。
也对,人都在门外呢。
谭鸣鹊舀起一碗汤,正要端起来喝的时候,脑子里开始旋转起来。
看到这熟悉的景象,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汤。
碗。
勺。
药!
谭鸣鹊飞快回头,在另一个桌子上找见药碗,跑过去拿起来一看,早都凉了。
凉了的药,苦到难以置信。
谭鸣鹊尝试半口,差点没呕出来。
她心虚地端着药碗来到床边坐下,看着睡得香甜的沈凌嘉,自言自语:“反正你也尝不到味道嘛……”
要是这药汤真的恶心到把沈凌嘉恶心醒,也算是功劳一件。
谭鸣鹊一边自欺,一边将沈凌嘉搀扶起来,无所依靠,索性拿来抱在自己怀里。
沈凌嘉十六岁的身躯精瘦却无力,软绵绵地倚靠在她身上,双眼密集的睫毛乖顺地垂下。
谭鸣鹊还是头回从这个角度看沈凌嘉,有些新鲜。
“殿下?”她摇晃了几下,沈凌嘉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低头舀了一勺药汤,光是搅动药碗,碗里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恶臭。
真恶心。
沈凌嘉喝了这个估计会吐醒。
谭鸣鹊仔细观察他的嘴巴,小心翼翼撬开,把勺子往里一塞,倒。
为了防止被沈凌嘉吐一身,她喂了药就马上握紧沈凌嘉的肩膀,以确保他绝对没法回头。
可是这个准备动作做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再看沈凌嘉,他居然还没醒。
喝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却毫不动摇?
谭鸣鹊简直要敬佩他了。
沈凌嘉的意志力要远远比谭鸣鹊预料的更了不起,她喂完一整碗药汤,沈凌嘉根本连一点声音都懒得出,双眼闭紧,嘴唇微微打开——但这不是苏醒的征兆,只是谭鸣鹊为了喂药方便给掰的。
喂完了药,谭鸣鹊一手搂着沈凌嘉,一手拿着空碗,甚是苦恼。
喂了药,他也还是没反应,那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真要等一夜?
如果一夜过去以后,他还是不醒呢?
现在情势危急,也影响了谭鸣鹊的心态,她想任何事情,都容易想到最糟糕的局面。
有时候,这招能起奇效,但在多数情况下,都只是自寻烦恼。
“唉……”谭鸣鹊无奈地把沈凌嘉放回去躺下,回身将空碗拿到桌上。
她扶着桌沿,慢慢回头,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忽然她恶向胆边生,猛然走回去,双手掐住——沈凌嘉的人中,拼了命的往下按。
没用。
她唯一了解的医疗知识,只有这个,这个也没用,那她就没办法了。
谭鸣鹊也想得开,虽然她容易想到糟糕的局面,但她更容易放下那些杂念,尤其在她饿的时候。
她回到桌边坐下来,默默把饭菜吃了,打开门请暗卫进来收拾。
事急从权,虽然让暗卫来处理这些事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暗卫们也更不敢把外人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