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医(2 / 2)
茫然,还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沈凌嘉就抬头聊起了其他事。
“好吧,那我们先说说那位孙大夫。”沈凌嘉一脸淡然地说,仿佛刚才走神的不是他。
谭鸣鹊也不敢追问,反正,总会轮到她头上的,她只能乐观地想,自己迟早能知道。
“嗯,孙大夫。”那就先满足这份好奇心吧。
沈凌嘉道:“他以前在太医院中确实德高望重,不止进太医院早,医术也是最强。”
医术是最强?
谭鸣鹊下意识问道:“他是太医院提点吗?”
这是沈凌嘉跟她讲课的时候曾经提到的官职,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太医院的最高官职,接下来是下设使,副使与判官等。
既然是医术最强,那么,应该可以服众吧?
若说不是太医院提点,那反倒是奇怪了,谭鸣鹊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没想到沈凌嘉却摇摇头,道:“他不是。”
“那他是下设使?副使?判官?”谭鸣鹊胡乱猜测起来。
沈凌嘉还是摇头:“不是。”
“那他担任什么?”
“他压根儿就没有官职。”沈凌嘉苦笑一声,道。
“没有官职?”谭鸣鹊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怎么会呢?”
没错,明明是太医院里最厉害的太医,怎么可能没有官职?
那有官职的怎么服众?
医术还不如一个普通太医?
谭鸣鹊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又看沈凌嘉,他一脸气定神闲。
好吧,她琢磨不明白,这里不是有一个明白人吗?
“殿下,他这么厉害,没有官职,其他人能服气吗?”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种厉害的人被打压才叫现实,可是,仔细想想,一个有能力的人,和一个没有能力,或者说能力不是那么厉害的人,谁压在头上才能教人心服口服呢?
我不如他,这个“他”,当然是越强越好。
沈凌嘉点点头,道:“一开始,当然有人是不服气的。”
“他?”谭鸣鹊忍不住这样想。
作为没官职的当事人,孙大夫他自己才最应该是不甘心的吧?
他要是觉得没关系,像无关者一样,那才真是奇怪呢。
“他?”沈凌嘉立刻明白她是指谁。
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他没什么不服气,也没什么不甘心,他恐怕最清楚内情了。从进太医院到离开太医院,他从来没有一官半职,在太医院中,没人知道是谁将他举荐过来,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在打压他,但他自己没什么不服气的,我想,他恐怕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自己清楚?”谭鸣鹊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受了这么大,这么多年委屈能不介意?
除非,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能,也明白他是真的不能。
再不服气,再不甘心,那也只能服气,只能甘心了。
但谭鸣鹊回想起自己几次见到孙大夫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却并不像是一个充满委屈的人,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古人云,道法自然,也许孙大夫就是这样一个道家式的人?
沈凌嘉笑了笑,没细说,道:“总之当初,最不委屈的人就是他。”
“他真的不委屈吗?”谭鸣鹊不相信,有几个人心里真能一点火气都没有啊?
难道世间那么几位圣人,就一个人,恰好被她撞见了?
沈凌嘉道:“别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他脸上不委屈,就当他是不委屈吧。”
谭鸣鹊还是一脸懵懂。
沈凌嘉看了她一眼,便笑道:“好吧,先生我今日就再教你一句话。‘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他轻轻叩着桌面,这是他难改的小动作,边瞧着边说:“你自己慢慢想吧。”
于是谭鸣鹊便自己乖乖去琢磨了。
她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奇怪,再细细想了一会儿,就“咦”了一声。
沈凌嘉的耳力没她这么好,但在这么近的地方,也不至于听不见。
他听到就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怎么了?”
“奇怪啊……”谭鸣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