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1 / 2)
“大晚上怎么站在这里发呆?”有人朝她走来,“你也不怕着凉了。”
“殿下。”谭鸣鹊毫不惊讶地回头致礼。
沈凌嘉温和地问道:“夜里也不睡?”
“还早,况且我刚吃完饭,想睡也睡不好。”谭鸣鹊回头说,“请殿下收下这个。”
她拿出一个荷包,青色的底绸上绣着嫩绿色的小蛇。
“你是不是以为皇子的东西都得绣一条蟒?”沈凌嘉轻轻捏了捏荷包,然后露出笑容,“怎么出来走都带着这个?”
“菊娘姐姐让我给您绣的,自然要早早赶工,绣出一件都带在身上,见了面要拿给您。”谭鸣鹊将手背在身后,额头沁出薄薄的汗。
沈凌嘉将荷包收起来:“你的手艺确实不错,宫中绣坊的绣娘们都比不上你。”
“那是她们只求全。”谭鸣鹊微微笑着望向天空中的明月,皎洁的玉盘有澄澈的光,在一片纯黑只有星点的夜幕中熠熠生辉,但那是因为这是夜晚,不是白天。
“你十三岁?”沈凌嘉又问。
他不止一次提起谭鸣鹊的年纪,她并不生气,只点头承认。
“你真的只有十三岁?但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许多十三岁的人都更……机敏。”
谭鸣鹊反问道:“殿下又比我大几岁呢?”
沈凌嘉便无话可说了。
两人真要说起来,其实也算不上多熟,对着一轮明月说是欣赏,也太勉强。
谭鸣鹊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准备告辞,没想到沈凌嘉比她快一步:“太晚了,你好好休息。”
末了,就背着手离开了。
谭鸣鹊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抿住唇,将笑意湮去。
她听到了碎裂声,很轻,就在沈凌嘉走的时候,有人踩中地下的枯枝。
在身后,但她若无其事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丛丛矮灌木,虽然没有叶子,但也都在角落里,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到底哪里躲了人,她不确定。
故意去找,难免引起疑心。
“哎呀,总算走了。”谭鸣鹊突然捂着胸脯,长叹了一口气。
她哀叹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大晚上撞见贵人,是好运还是……呸呸呸。”
谭鸣鹊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枚铜板来,喃喃说道:“若是字,保我好运。”
说完,她准备弹起那枚铜钱,却失手弹错了方向,铜钱往前一跃,就扑进了灌木丛里。
“真是晦……呸呸呸!”谭鸣鹊一边埋怨一边走过去。
铜钱没找到,却提出来一个人。
她拎着衣后领,赵柳垂头丧气,或许是因为心虚,并不看她,只盯着石板地。
“大晚上不去睡觉,躲在这里干什么?”谭鸣鹊喝问道。
赵柳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忙答道:“我,我不,不是……”
“我看着你蹲在这里把你拎出来,你还要说你没躲?赵柳,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要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谭鸣鹊依旧厉然。
这些话都是她学的,家里的护院抓住小贼,一般都这么说。
赵柳颤抖着摇头道:“不,我不是……是聂茶让我来的!”
“聂茶?”谭鸣鹊松开手,“她让你来看我?”
“嗯。”
谭鸣鹊上下打量她,忽然笑了:“你跟聂茶关系不错嘛,她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谁,谁让我帮忙,我都会做的。”赵柳慢慢冷静下来,说话也逐渐恢复成串了。
谭鸣鹊哼了一声,道:“那我要你瞒下今天晚上的事情,能不能做到?”
“能。”赵柳连忙点头。
“好,说话算数。”
“好!”赵柳垂着头答应了。
谭鸣鹊发现赵柳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呆呆笨笨的,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来遇到什么意外造成的。
也可能是真的被谭鸣鹊吓住了。
“你家里人呢?”她本来想放赵柳走,等察觉这一点,就忍不住接着问。
赵柳不敢迟疑,马上说:“都没了。”
“没了?怎么没了?”谭鸣鹊一时没懂这话的意思。
“……都死了……”赵柳压低声音,随时都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谭鸣鹊揪着赵柳问了好几句,赵柳都只来回咕哝这三个字。
是孤儿?
此事还得问问菊娘,她便又问别的:“既然你跟聂茶关系不错,那我问你,她的家人呢?”
问人先问全家这招也算是偷师于容婆,谭鸣鹊自忖没本事威胁人,至少也要靠近知己知彼那一阶段才行。
“聂茶?”赵柳想了想,道,“她也没有爹娘,和我一样,是被人牙子送进来的。”
都是孤儿?
谭鸣鹊不由得倒退一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赵柳。
赵柳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庞,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