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弃掷难(上)(1 / 2)
“尹小姐,您不能进去,总司令正在开会,尹小姐。”何叙安企图拦住静琬。他也算识得这位夫人多年,知她一向性情温婉,待人客气,连使唤下人都是轻言细语的。可此刻那张秀美的脸上苍白的像死去了一般,茶色的眸子犹如地底沉睡千年的冰冷琥珀,隐藏着一种凛冽凄绝的艳光。他看得一时失神,竟忘了要去夺她手里的枪。这艳光叫他害怕,因为她的眼里分明写着玉石俱焚的含义。她并不回答他,只径自向楼上走。何叙安看出她持握□□的手腕在颤抖,她并不是惯于持枪的女子,驳壳枪的冰冷坚硬与她纤细洁白的手指是如此不相衬。
“尹小姐,尹小姐。”待他缓过神来,她已跌跌撞撞上了二楼。
“尹小姐,总司令去临宛巡防了,尹小姐。总司令真的不在这儿。”他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一面喊着。
慕容沣从会议厅里出来,正要问沈家平原委,耳边却响起凄厉之声,“慕容沣!”
“静琬。”他不抬头已然知道是她,这声音是最熟悉不过的。
她就站在楼梯拐角处,头发散乱,发线里,眉眼里,嘴唇里,无不渗出刺骨冰冷的寒意来。可那最深的一层是炽热的恨意,他看得出来。她那两只白皙纤巧的手并握着驳壳枪,仿佛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在扳机上,对着自己。慕容沣一阵猝不及防的心痛。
“慕容总司令,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静琬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向前走了几步,直将枪口对准了他。何叙安看大事不妙,也蓦的拔出□□来对着她。
“何叙安,把枪放下。”他怒喝道,大步朝静琬走过去。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仍然重复着这一句。他这样紧逼过来,她反倒无法再以枪相向,因为她爱他,根本不能杀他,于是反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别过来,慕容沣,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孩子?”他眉头蹙了起来,紧张道,“你是说水儿和芾儿?”
“总司令,谨之夫人以为白小姐是李隐,便抓了她,正巧二位小姐也在,就都被抓走了。”沈家平连忙禀报,“家平之前就想禀报,可是总司令在开会,不敢打扰…….”
慕容沣听了这句,暴怒起来,“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转念想到程谨之,更是痛恨不已,“程谨之!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说罢提着枪就出了院子。
芾儿肉嘟嘟的小手伸向了盘子里的巧克力,那些精致的小贝壳小海星无一不诱惑着她的小心肝。
“芾儿,别动。”水儿挡开了她的小手。
“是那位夫人说可以吃的。”芾儿非常委屈,一脸要哭的样子。
“那位夫人是坏人。”水儿凑着妹妹的耳朵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
“她抓了咱们,还对白姐姐凶巴巴的。”
“可芾儿还是想……”芾儿仍眼巴巴的望着盘子里的小海星。
屋内,程谨之穿着一件浅茶色旗袍,裹着钩花披肩坐在那里,两枚硕大晶莹的红宝石耳坠在她耳侧闪着咄咄逼人的华光。她细细打量着跟前这个低着头,看上去十分腼腆的姑娘。似乎在揣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慕容沣。
“李小姐,这两个孩子是你的么?”
“这不是我的孩子。”
谨之想来也是,她如此年轻,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况且与慕容沣相识未久,断然不可能诞下龙种的。心里又暗怪瞿汉年无用,连不相干的都一并抓来,“李小姐,我听说你父亲是一位学者,想必家教森严,不知李小姐为何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夫人说什么,我听不懂。”白若璃怯生生的抬起眼睛。
“看来李小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李小姐,你要知道,我要是想让你在西城监狱里消失,那不过是抬手的工夫,我请你来问一问你,一方面是听说你父亲也是有身份的人,另一方面想你年轻不懂事,难免一时迷了心窍。你若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程谨之心狠了。”
“夫人,我真的不明白…”白若璃见程谨之一双杏眼瞪着自己,不由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你跟总司令做了什么,你自己会不明白?”程谨之提起这个便气涌心头,“我告诉你,总司令并不是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喜欢兰花,恰巧你那天穿了件兰花旗袍。所以你最好别痴心妄想做什么夫人!我现在给你一条活路,我送你到国外去,你若同意,我可以负担你的学费,如若不然,你就在西城监狱里等死吧。”
“夫人,我真的没有……”
“程谨之!”谨之刚要向腰间拔枪,一声如雷断喝在她耳边响起。她原以为自己行事机密,可以暗中了断这件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慕容沣会在这个时候到来,那把驳壳枪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他的皮靴踏进这个屋子,房梁似乎都为之一震。
谨之虽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只能与他正面相对,“你说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