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3 / 3)
珠儿越没有好处;但就这么放下,像柳大一样压着心底,好似也不妥当。
中秋节很快过去,天气越来越凉。毕岸和阿隼每日都忙的不见踪影,街坊们还以为是珠儿事件造成的,公蛎却知道,如今正是盗贼猖獗的时候,听说城东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孟家百万家产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南市附近两家商户斗殴,死伤多人,主犯逃走;还有东郊采花案,两个农家女子受辱……光这些,够阿隼忙上一阵子了。
但忘尘阁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当年丢失的当物,好多已经到期,碰上脾气好的,虽然不满,但估价置换便也算了,而碰上有钱有势的或者性子执拗的,无论怎么商量,都不肯接受忘尘阁的折价赔偿,非要原来的当物才行。比如铜驼坊朱三公子的轩辕宝剑,胡秀才的欧阳询字画等,汪三财几乎跑断了腿,才找到差不多质地的物件,还说了无数好话,另外补了对方一大笔钱,差一点忘尘阁便要关门大吉了。
幸亏胖头购进的那些小玩意儿利润还算客观,总算勉强支撑了下去。
这么一来,经济骤然拮据,公蛎想出去喝酒游玩的机会更少了,同汪三财讨要一次零用钱,汪三财顶多给他十文,只能在柳大的酒馆打壶酒喝。
闲着无事,自然得找点事儿做。公蛎决定,单独去找杨鼓试探一下。
吃过中午饭,公蛎想去柳大的酒馆坐坐,刚巧看见杨鼓畏畏缩缩地从酒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米袋子,想来是生活过不下去,又来找柳大接济了。
公蛎从后门朝他肩头一怕。杨鼓吓得一哆嗦,惊慌失措回过头来,挤出一个笑容,道:“龙……龙掌柜。”
公蛎厌恶地看着他。杨鼓更加不自在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眨巴着不知道看向何处。
公蛎越发觉得他面目可憎,强忍着厌恶问道:“珠儿这些天回来了吗?”
杨鼓小声道:“没……没有。”
公蛎盯着他的脸,道:“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你这个当爹的就不担心?也不去找找?”
杨鼓眼神躲闪,道:“我找了,她不肯见我……”
公蛎憎恶道:“这倒奇了,你是她爹爹,她为何不肯见你?”
杨鼓关节肿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米袋子上划来划去:“我……不配做她的爹……”
这么说,那件事确凿无疑了。
公蛎看他一副可怜相,冷笑道:“她当然不肯,有这么个禽兽不如的爹,她怎么敢回来?”
杨鼓嘴唇蠕动,良久才道:“她恨我……我知道……”眼中泪光闪现,低下头去。
公蛎看着他那张看似老实木讷的脸,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水,小声骂道:“畜生!”
杨鼓也不还口,呆呆地站着,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柳大见状,高声叫道:“龙掌柜,老哥这里进了杜康陈酿,来一杯尝尝?”又轻声喝骂道:“杨鼓你还不赶紧回去,站在这里做肿神 哪?嫂子还等米下锅呢。”
杨鼓慢吞吞走了,步履蹒跚,脚步轻浮,看上起没有一丝活力。
公蛎坐在酒馆,尤自气愤不已,柳大劝道:“你同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消消气。”他给公蛎斟了一杯酒,道:“你同他谈什么了?”
公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慨然道:“他承认了。”
柳大吃惊道:“真的?”接着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道:“这家伙,唉。”
公蛎一想起杨鼓那张呆滞愚笨的脸和珠儿明亮的眼睛,只觉得一股血气往上涌,一拍桌子道:“不行,我要去报官!”
两个酒客看了过来。柳大忙赔笑:“没事没事。各位慢慢喝。”拉着公蛎去到柜台僻静处,低声道:“龙掌柜,这个可要从长计议。”
公蛎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道:“这种人,留着说不定还祸害别人呢,不行,报官!”
柳大急道:“不可!要报官早报了,那还能等这么多天?”他用指甲蘸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珠”字:“要是杨鼓因为这个被抓,她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难道真嫁给毕掌柜?毕掌柜也不肯啊。”
公蛎心中一动,差一点说出“毕掌柜不要就嫁给我”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