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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卢瑟福家的前门走过去时,想起了肖娜·惠特利和阿比盖尔·默里,理查德·奥尔迪斯的两名死去的学生。她们也跑了这么远;她们也曾这么接近过。然后有什么事阻断了她们。
她们找到了什么?她们揭开了什么让自己——
别,她想道,她们犯了你不会犯的错误。奥尔迪斯给了你太多。
她敲了门。
门吱一声开了。莉迪亚·卢瑟福站在那儿,系着睡袍,眼里充满怀疑。她有什么地方变了。她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卢瑟福夫人,”亚历克丝说,“我——”
“你想要什么?”
—切都凝固了。这一时刻——那天早上亚历克丝在宾馆房间里操练过,在脑子里反复播放过,保证说出的话完全正确。可现在,站在那女人面前,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垂下眼看着门槛。
“查理昨晚很不好,”她听见莉迪亚在说,“病得真正厉害了。”
亚历克丝抬起眼。“我很难过。”
那女人的怒视中有什么东西瓦解了。而就在这时亚历克丝看明白了——这个女人只是想要个同情她的人。她想要某人来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儿子会没事的。亚历克丝心里一阵怜悯,她说道:“我清楚这种感受。我父亲……他快死了。”
莉迪亚退了回去,她的目光仍停留在亚历克丝身上。她看起来似乎正在跟自己斗争,拿不定这个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学生来此何干。最后,她善的那一面胜出了,她把纱门敞开了,说道:“进来吧。我去给你泡茶。”
接着她便进了那房子。屋里闪过—道光,一阵喧嚣的动画片音乐。亚历克丝转过身,看见有人坐在角落的椅子里。
“查理?"莉迪亚朝那人的背后叫道,他没有答话,于是她更大声地叫道,“查理!”
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母亲。电视的光覆盖着他的脸,映出一层病态的绿色、红色。他慢慢张开嘴,但什么也没说。
莉迪亚低头看着地毯。亚历克丝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她怕她自己的儿子。“查理,我们会在厨房。”她无力地说。然后,对亚历克丝说:“走吧。”亚历克丝瞥了一眼查理,他现在已转过身去。她清楚她将不得不单独和他相处,问出他知道的事情。这不可能的任务令她—阵战栗,她转过身,跟着莉迪亚进了厨房。
亚历克丝坐在桌旁。莉迪亚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砰砰地开关拒门,自己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亚历克丝盯着墙壁。那是60年代的美国文物,也许从查尔斯·卢瑟福死前至今也没有换过。水池的上方有—个画框,画框里装的是一块刺绣:查理和妈妈的厨房。
亚历克丝望着那女人。她想着隔壁房间里的查理。趁现在,不然没机会了。“您家的卫生间在哪儿,卢瑟福夫人?”她问道。
莉迪亚指了一下,亚历克丝便溜了出去。查理仍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动画片。她缓缓地走近他,仿佛接近一只野兽。她鼓足劲说道:“你爸爸——我想你一定很想他吧。”多蠢啊,亚历克丝!但那并没关系:那人没有转身,没有动。
亚历克丝摇摇头,继续往走廊里走。一会儿这还是得做;她只是得找到合适的话。要怎么接近他。让他给她多讲讲他父亲。这是惟一的办法。谜题只有一个而且是同一个。
她在走廊里看着周围的陈设。墙上挂着家人的照片,有一些上面有老查尔斯。照片上,那男人和比现在年轻得多的莉迪亚站在一起,她手里抱着他们的小宝宝。他们微笑着,但亚历克丝却不由自主地从他们的目光里读出了什么。一些未来的痛苦。她继续朝前走。
进了卫生间。在里面她凝视着长条镜子里的自己。你在做什么,亚历克丝?你为什么要回这儿来?她把水泼到自己脸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看见奥尔迪斯坐在牢房里,头捧在手上,书摆在面前。他的新信息放在那冰冷的石头地面上,同时他正等着她回去——
她打开门,出了卫生间。她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有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房间。就在她右手边。一间乱糟糟的房间,盒子、碎屑扔得到处都是。她听见走廊那头查理的动画片音乐震耳的声音,而那后面则是茶壶里的水开始汩汩沸腾的声音。亚历克丝转头又看了看那房间,迟疑着,我可以吗?
她走了进去,在身后关上了门。
屋里有一股霉味。灰尘从那已被压变形的书架上簌簌地落下来。亚历克丝拉亮了天花板上那盏光秃秃的灯,在灯光下看着这一片狼藉。那些箱子旧得发卷了,上面覆盖着一层灰。有些并没有标签,但其他的都标着查尔斯。她掀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往里面看。
书。装订好的手稿,复印的,整齐地码放在箱子里。
但这些书有一点不对劲。她的手颤抖着,拿出一本,翻看起来。就在她翻看的时候,答案浮现在了她脑海里。那缓缓出现的、可怕的答案,关于她正在寻找的肖娜·惠特利和阿比盖尔·默里死前究竟发现了什么。拼图的最后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