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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去了丽贝卡酒吧见凯勒。她到时他已在那儿了,他面前的长条桌上铺满了记事卡,一幅橄榄球场的图上画满了网格线和圈圈叉叉的记号。他看见亚历克丝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那头时,便向她挥了挥手。
“正做点家庭作业。”她坐下后他说道。这地方很喧闹。很好。
“没事儿。”
“来杯啤酒?”
“我来杯9号吧。” '
“魔法帽,”凯勒赞赏地说道,“很会选啊。”他叫来服务员,给他们点酒。
接着有一小段尴尬的气氛。这和夜课上跟他一起不一样,亚历克丝想着。这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这是一次真正的约会。那不是说她在贾斯珀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宅女;她外出的时间不比其他任何人少。但自从哈佛录取了她,自从她父亲的病情变重……她就变得再没有多少时间来做这种事了。她觉得自己很傻,完全不在状态。
“说说吧,程序。”
她抬起头,才意识到凯勒在说话。要不是坐得离他这么近,你很难真正感觉他身材是多么高大,多么结实。他身上根本没有一点柔弱的地方。但他同时又很好看,有着—双温和、安静的眼睛,嘴角似乎总是微微翘着,带着一点善意的嘲笑。
“怎么了?”她问道。他们的啤酒端来了。
“很愚蠢,是吧?陷入书本不能自拔成那样?那几乎就像是他们想要在法洛斯小说里找个洞然后钻进去。”
“我不知道。”她说着,脑子里不停地想,兔子洞……
凯勒把头一偏。他微笑着,显得饶有兴趣。亚历克丝已让他毫不设防。“你认为那游戏听上去很好玩。”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玩。”她说。她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看见梅莉莎·李在一个角落的坐位上。她正在和其他三四个英语专业学生聊天,亚历克丝很惊讶看到迈克尔·坦纳也在其中。李发觉了亚历克丝在看她,亚历克丝连忙收回目光望着凯勒,脸颊热辣辣的。
“我觉得那就是典型的书呆子,”凯勒在说着,“但我倒很想听他再讲讲他和那家伙去爱荷华的情形……他叫什么来着?哦对,洛克。”
“我以为你是不信奥尔迪斯的。”
“那是当然的。但我也很想看看这件事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亚历克丝。我想查出他到底知道什么,他到底在那监狱里查出了些什么。他已经令我着迷了,这也正是他上这门课的目的。但还是……”
“你说。”她说道。
“那听上去有点乏味。”
“快说吧,凯勒。”
“好像和这家伙有关的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大笑,凯勒脸红了。
“也许只是我的问题。”他放低视线盯着桌子,把他那瓶啤酒拉过来搂在两手之间。“也许我只是太多疑了。”
“你并没有多疑。”
“那么说你也有这种感觉?
告诉他,她想,告诉凯勒关于那本书,关于那条留言的事。告诉他奥尔迪斯是无辜的。她张开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把酒瓶拿到嘴边,大大地喝了一口。
“我做了点调查。”他说。
“什么样的调查?”
“我查出了一些事情。就是今天,在菲斯克图书馆里。”
亚历克丝坐向前,但凯勒并没告诉她什么。他只是坐在那儿,双臂环抱着,茫然地盯着她。自动电唱机里正放着“尖叫的树”的歌,舞池里有几个喝高了的联谊会女生。这地方变得越来越吵。
“怎样?”她说,“讲出来吧。”
凯勒咧嘴笑道:“不。”
“凯勒!我以为今晚我们是来学习的。”
“是吗?”他问道,笑容挂在脸上,“学习?”
“此外还能是什么?”
“解开秘密。”凯勒说道,他的声音故意压低,像极了奥尔迪斯的语气。他喝了一大口啤酒,眼睛闪闪发亮。就是在那一刻亚历克丝才意识到一点:她是在享乐呢。
“你告不告诉我你在图书馆里查到了什么?”她问道。
“暂时不。”
“要是你不让我知道的话,凯勒,那我就要——”
他隔着桌子凑过来吻了她。那一瞬间很快,很安静,桌腿轻轻往前移了移,他们的酒瓶在桌上晃了晃,就好像丽贝卡酒吧的边门外有列火车刚从铁轨上开过。亚历克丝眩晕地还没回过神来。
“对不起。”他说。 °
“不。不,我不是说——”
“你看吧。”
那男孩伸手从桌下他的背包里掏着什么东西。那是个厚厚的帆布书包,面上缝着“我爱佛蒙特”几个字。
凯勒扔出一本书到桌上。书顺着光洁的桌面滑过去,正撞上亚历克丝的胳膊。她拿起书,细看封面。这书她以前见过很多次了。正是法洛斯的《线圈》。
“别逗了,凯勒,”她边说边回想着刚才他靠近过来的动作是多么的快,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