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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名叫布拉德利·布莱克,他似乎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事情。当天下午他们在塔楼四层的一间办公室里见了面,在场的还有前电话叫她来佛蒙特的那位院长。亚历克丝无法和他们任何一人对视。
“告诉我们,”警探开口说,他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柔缓、甜美,“理查德·奥尔迪斯博士都知道些什么。”
“那得花点时间。”她说。从菲斯克的大房子穿过校园一路走过来,在午后玻璃般亮晃晃的阳光下,她想过,不是他干的。他不可能干的。此刻,在贾斯珀学院这座爬满常青藤的行政楼里,和这两个奇怪的、专横的人坐在一起,亚历克丝重述着他们的对话。“教授……他把一切都看作像一场猜谜游戏。假使他知道是谁杀了迈克尔·坦纳,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说出答案。你想从他那得到答案就得通过游戏争取”
“天杀的,”安东尼·赖斯院长唾骂道。他看着警探,“你们的人得去搞一张搜查证,然后进去——”
“不,”亚历克丝说,“那不是对付他的办法。你们应该让我来做这件事。假如奥尔迪斯知道任何事,我会查明的。他信任我。”
“我们都现实点,希普利博士。奥尔迪斯是在耍你呢。这是他惯常的手段。他上次逃脱得太轻巧了。他可能没杀害那两名杜孟的学生——”
“他没有。”
“——但他还是逃脱得太他妈容易了。这学院里的很多人——那些非常了解奥尔迪斯的人——都相信他手上沾满了鲜血。”院长停了停,亚历克丝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什么。“从这个角度说,你的手上也沾上了血。”
她对此只当没听见。“假如他知道任何事,那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她缄默了。你说的不是废话么。
“你有多肯定他是在模仿杜孟谋杀案?”她问道。
布莱克瞟了瞟赖斯,院长点点头。接着胡桃木办公桌上便摆上了照片,最上面的已经变色并有些残破,其余的则新鲜光滑,还带着温度。亚历克丝用手指一张张展开看,同时屏住了呼吸。
那是些犯罪现场的照片。较旧的那些她看过,在夜课班上。两间空公寓的令人震惊的照片。有人用粉笔在一块板上写下了日期,放在镜头左下方的角上:1982年1月。溅在墙上的血迹形状就像著名的罗尔沙赫氏墨迹测试里那只燃烧的蝴蝶一样。照片按照两个受害者分为两套,两人都是文学专业的研究生。两人都像迈克尔·坦纳一样,在她们自己的书房里被杀了。她没有——没能——再看下去。
她的视线移到了那些新照片上,这是前一天早上刚拍的。拍的是校园那边迈克尔·坦纳的家里。这些都是数码照片,光亮而清晰,那墙上得罗尔沙赫氏图案和另两处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儿的是一种发暗的、数码显示的深红色。同样的,地上也有书,和其他两处摆放的方式一样,能够填满一游泳池的书堆在房间里,经过了精心的摆放和均衡的安排。它们可能是同一间可恶的房间,亚历克丝想到,同一个受害者。
可是不对,她记起来了。另两名受害者是学生,而迈克尔是——
也是学生,曾经是的。夜课班上的一名学生。
“一模一样的模式,”她耳边飘来布莱克在一旁说话的声音,“在受害者的家里杀死他们,用书盖住他们的尸体。同类型的受害人,除性别不同外。同样的教育模式,甚至所学专业也一样:文学,特别是现代文学。把坦纳的书房照片叠放在杜孟那两间公寓的照片上,你会发现它们的相似之处是惊人的。超乎想象地惊人。”
布莱克停了停,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你对坦纳教授有多了解?”他问道。他夸张地把笔记本翻了一页,格雷格笔记本干涩的翻页声是此刻房间里惟一的声响。
“很了解。迈克尔和我经常在学术会议上碰到。我一直认为他是比较文学领域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和我哈佛的任何同事相比毫不逊色。"
“他曾和你谈起过理查德·奥尔迪斯吗?他有没有显出过任何……他可能执迷于那门课的迹象?我是说,病态的坚持。”
“不。从没有。”
“电子邮件呢?比如关于夜课,关于奥尔迪斯或杜孟凶杀案的通信。”
亚历克丝摇摇头。“我们都想忘记,探长。那门课……改变了我们。对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是影响深远。那不是我们想多谈论的事情。”她脑海里闪回老朋友丹尼尔·海登的形象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接着她摇头不再去想。“事情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没人想再经历一次。”
她注意到布莱克听出了一点意思,像是给一个并未问出的问题找到了答案。亚历克丝知道,就是那句话,就是中间那个可恶的词,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改变。她又想起了当天早上和奥尔迪斯的见面。
“我想看看那书房。”她说。
“没可能。”赖斯说道。
“你要我回到贾斯珀来做你们的信使,赖斯院长,而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