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7 / 10)
。你一定要相信这点。其他人……他们造谣说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说我们互相嫉妒对方,我是爱—一本是爱迈克尔的。不管其他任何人跟你说过什么,我从没希望过他发生任何不幸。”说完他的目光又移开了,扫过地面。“他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加拿大拍电影,你懂的,没有太多时间细聊。可现在——现在我真希望……”
她望着他垂下充血的双眼,一只手扶上了眉梢。露西走过去,用一只手臂环抱着他。他们在一起并不久,亚历克丝想,他们刚遇上。“宝贝,”弗兰克对她说,“宝贝、宝贝、宝贝。你不了解这儿的历史。你不了解我和这些人都共同经历了什么。”
亚历克丝等着他。接着弗兰克转过身来,无力地笑着。
“我们的房间。”他说。
“在楼上。梅莉莎已经上去了。”
弗兰克做了个鬼脸,亚历克丝没说什么。外面下午的灰云变幻着,阳光第一次照进屋里,射在他脸上。她这才看清他现在已醉得不成样子了。露西几乎是扳着他才能使他站直。
“我们要上去了,”他说,“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开始筹划哀悼会。”
“当然。”
然后他们便走了,手挽着手,走出了门厅。当他们走到楼梯跟前时,弗兰克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朝着她。他突然变了,显出了他的演员本色。一副假惺惺的脸,故弄的笑容——没有一点是真的。
“亚历克丝?”他说。
“怎么了,弗兰克?”
“我们为什么全都在这儿?是因为这样你躭可以观察我们吗?”
亚历克丝僵住了。她又朝露西看,那女人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案,解释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
亚历克丝张开嘴正要说话,但弗兰克打断了她。他开始大笑——喧嚣的、吼叫似的笑声。然后他往楼梯上走去,一步一步地,直到他的笑声最后只剩下回音。
弗兰克和露西走后,马修·欧文走下楼来,进了厨房。亚历克丝正在那喝她的温汤,等着其他人的到来。她转过身,望见那护工走到一排柜子旁边,拿出一个装处方药的瓶子。他还没看见她在那儿,于是为了不吓到他,她轻轻咳了咳。欧文飞快地把药倒进掌心,然后转过身,空着的那只手按在胸口上。
“你吓死我了。”他说道。
“对不起。”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接着他把手抬到嘴边,吞下了那些药丸。她望着他下巴的动作。
“我们所有人回到这儿,”她说,“一定是太打扰了。”
“完全没有,”护工说道,“斯坦利早就想有客人来了。只是我们从未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形下来人。”
“院长雇你多久了?”
那人摇摇头。“雇我?非也。斯坦利不想要我在这儿。他只想快点解脱,我每天上楼去,准备着发现他……不管怎样,他说过很多次,甚至还要求我帮他了断。”后欧文的眼神游移开去,亚历克丝瞅了一眼他身后的柜子。“我是学院请来的,现在已经七年了——你们全都……丹尼尔·海登死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亚历克丝模模糊糊地记起了欧文,一个在房间之间飘来飘去的身影。她几乎一点也不记得那个周末事了。
“当时我还只是没那么必要的存在。我接这份工作是在离开了伯灵顿的一家医院之后。太多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了。这儿只有我和这所老房子。”
“以及菲斯克院长。”
“是的,还有他。”欧文平淡地说,“有时我半夜听见他在门廊里,轮椅在楼下滑动。那是他惟一会离开书房的时刻。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他总把自己藏起来。他说那是因为他的年纪,他的脸——他们告诉我说他一直是个很自负的人。但我不信他的理由。”
“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觉得他会为藏起来而兴奋。我的卧室在四楼。有时他会叫我,然后我便挨个房间去看。去找他。对斯坦利来说那就像一种……游戏。我已经厌倦了,但至少我现在对这所冷清的房子已了如指掌。我能银他说什么呢?他在这儿是个传奇,而我则什么都不是。”欧文的眼神垂了下来,落在破损裂缝的瓷砖上。“这就是为什么这地方这么昏暗。甚至在我给他洗操的时候,他都会责骂我看了他。”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她问道。
“喜欢,”那人苦涩地嗤笑道,仿佛这个词本身有一种口感,一种味道,“多数时候我在楼里走上走下打发时间。如果你一直动的话是很好的锻炼。另外我当然也看看书。”
“你看些什么呢?”
“多数是斯坦利给我推荐的书。俄罗斯的。或早期英国文学。当然,也有法洛斯的。
“法洛斯,”她重复道,“你觉得他怎样?”
“我讨厌他,”欧文说道,他放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菲斯克院长听见,“我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会为他这么小题大做。”
“读法洛斯是一种慢慢培养起来的嗜好。”
护工猛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