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库(2 / 2)
来个人,好生安排着吧。”
如画上下打量了白一一一番,笑脸道:“人长得还算水灵,真是有劳了,不知玉姑姑还有其他吩咐吗?”
珠玉道:“没了,我也先走了,一会子还得伺候太后午睡呢。”
“送玉姑姑。”如画将她送到了门口,瞧了瞧她的背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关了门。见白一一还在那儿站着,柔声道:“不必拘束了,一进宫啊,这日子还长着呢,一会子我带你去歇息的厢房去。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姑姑有礼,我叫白一一。”
如画点点头,又问了两句话,将白一一带去了宫女住着的厢房。杂役库的宫女所居的皆是通铺,两个榻板挨在一起,一屋总共住四个人。白一一瞧着厢房窗外,还种着几棵山茶花,迟迟春日,如今终要过去了。
如画叫了两个人过来帮忙,瞧她的样子,估摸二十有二,性子稳重,待人也亲和。白一一心中舒坦不少。只是才一中午的功夫,便已进了宫,成了杂役库的宫人。她真不知该如何通知浣珠和楚怀玉。
旁边那两个宫女打理着床铺,转头笑盈盈的问:“姐姐是新进宫的吧,瞧姐姐面带愁容的,不必担忧,画姑姑对我们这些人都挺亲善,只是差事累些而已,姐姐多呆两日就习惯了。对了,我叫况忧,她叫婴宁,不知我们该称呼姐姐什么?”
白一一瞧他们如此活泼,眉眼也不禁舒展开:“我叫白一一,况忧、婴宁,你们进宫多少日子了?”
况忧回道:“我和婴宁都已是二八之年,进宫才一年,不过宫中的差事都做的来。”白一一将手中东西放到柜子里,“这样啊,我今年十七。”
婴宁将那被衾叠好,又理了理旁边的盒子,“那我们还比姐姐小一岁呢。姐姐,这是杂役库宫人的衣服,您且换上吧。”
都整理完了,况忧抱着台子上的衣服,带着白一一出了屋门:“姐姐且随我来吧,对了,姐姐切记,咱们奴才们洗衣服均在御花园旁边的河边儿洗。若是主子的衣服,千万得用熨斗熨上两遍,切莫出现褶子才好。”
婴宁和况忧边走边给白一一吩咐,她都一一记下了。等白一一随她们收拾好后,天已擦黑,从河边抱了衣服便回了杂役库。初夏夜风还余一丝凉意,刮过琉璃瓦檐。杂役库的宫女每日衣服洗好后应拿回屋中清点,熨好后第二日再由各宫奴才来拿。
这一日,傍晚才洗完衣服,和况忧一同将衣服拿回屋中,才推开门进去便听见画姑姑有些玩笑的声音,“看了吧,一口冰下肚,一会子又要拉肚子,就知道你嘴馋!”
况忧笑着将衣服放到一旁的桌上,“画姑姑这定是在说钰芹吧,莫不是钰芹又馋嘴了?”
如画笑道:“可不是钰芹吗?今儿御膳房才把冰块送来,婴宁做了份冰沙,这钰芹一口便将一大块冰吞下肚里,直直的喊凉。”话音才罢,众人便不禁“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正聊得尽兴,门口一阵推门声,是杂役库的管事太监江规。如画从榻边起身,走了过去,笑道:“江公公来啦!是来拿衣服的吗?”
江规点头:“可不是,我们那一伙子可都等着姑姑您的衣服呢。对了,顺便问问您这儿有没有要送出去信件的,正好明日侍卫营又是我表弟当值,托他给你们送出去。”这江规一直同如画关系不错,每次来除了拿衣服便是替这些宫女们送送东西,也好让他们有个念想。
白一一一听能送东西出去,忙问如画借了笔墨,给浣珠写了封信,等况忧她们都将东西给了江规后,白一一才塞了封信过去,江规拿着信封,抬眼一瞧,眸色一惊:“呦!姑娘这信还是寄到郡王府的呢!”
白一一忙打圆场:“公公说笑了,正好我妹妹是府上的一个小丫鬟而已。”
江规又多嘴问了一句:“姑娘不往家里寄信吗?”此话一出,白一一心如刀绞一般,她如今还哪里有家?
白一一的床铺和况忧挨在一起,今儿因为江规来了一趟,让白一一的脑子又乱了三分,一直未曾睡去,外头寂静的只剩下风刮窗纸的声音,还有屋外树叶摇动的簌簌声。打了三更天,才注意到况忧翻来覆去,一阵阵摩挲之声,白一一翻个身,轻声问:“况忧,你睡了吗?”
良久,才听见况忧道:“是不是吵着姐姐睡觉了?”
白一一笑了笑:“没,我今儿睡不着,瞧你翻来覆去的,便多嘴问了一句。也不知咱们的信寄出去没。”只希望浣珠能收到那封信,也好让她安心在王府待着,顺便帮自己同楚怀玉道个谢。
良久,将那日孟珏系好的宫绦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看着看着,眼眶便不自觉的微酸。夜色入幕,况忧看不清楚白一一的脸颊,只能趁着月光看着她手中的双节宫绦。况忧道:“姐姐这是何故?怎么盯着一条宫绦看个不停?且这宫绦只是普通的双节系,姐姐都已拿在手里半天了。”
白一一鼻头一酸,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快睡吧。”将那宫绦紧紧攥在手中,闭上了双眸。况忧有些疑惑,看她睡去,也未曾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