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念念（1 / 2）

沐浅言把散落的头发放到耳后，低着头脸色微红：“林大人，可是要回府了？”

林祁恭敬地说道：“我先送沐小姐回家吧。”

沐浅言抬头看着林祁的眼睛，淅淅沥沥的雨滴到地面，打湿了裙角。烟雨蒙蒙，映得房舍都笼上一层水墨色，天上略显灰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行人急匆匆的步伐声、摊位前孩子们的嬉闹声、还有，平静安稳的心跳声。

沐浅言深吸一口气，行了一礼，说道：“林大人的好意浅言心领了。想必今日林大人公务繁忙，怎能麻烦大人呢？沐府离此地不远，浅言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一阵风吹来，岸上的杨柳随风摇摆着。

林祁作揖回礼，笑道：“多谢沐小姐体谅。那林祁就告辞了。”说完，她转身慢步走开。

“林大人。”沐浅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飘洒在细雨之中。

林祁回身看向她。

远处炊烟升起，沐浅言眉眼弯弯，恬淡地笑着：“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赏牡丹花吧。”

林祁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啊。”

沐浅言不再多话，走进了雨幕之中。

林祁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莫翊府上。莫翊此时正在书房审阅一些公文。林祁一走进去，他就放下了手上的公事，直说要和林祁下盘棋。林祁还在奇怪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兴致，他就已经开始收拾棋盘了。林祁笑着上前和他一起收拾。雨还没有停，书房里依旧是熟悉的檀香味，淡淡的，渗入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棋局进行到中盘，艾草敲门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装着两杯茶水。她虽然笑着，可是林祁总觉得不似她平常的笑容。艾草把茶放到莫翊和林祁手边，立在一旁，看了看棋局，出声问道：“林大人这是可要输了？”

莫翊轻笑一声：“艾草，你看得不错。”

林祁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棋艺实在是略显粗陋，连艾草都看出来了，下次坚决不和莫大人对弈了。不对，不只是这个，什么都不能和莫大人比。”

艾草捂嘴一笑：“林大人，你不用这么谦虚，能和我家大人下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

林祁乐了一下，继续关注棋局。

莫翊见林祁正思考着，于是端起手边的茶，正要放到嘴边，艾草突然靠近说道：“大人，这茶是我刚沏的，现在应该还有些烫，不如你过会儿再喝。”

莫翊摸摸杯底，微笑道：“不会，刚刚好，凉了茶反倒会失了味道。”

莫翊拨了拨茶叶，正要饮下杯中的茶，“啪”的一声，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莫翊。”门外站着的是水月，她依旧面无表情。林祁看着她，觉得似乎有些变化，却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艾草显然被她突然推门吓到了，脸色都有些泛白。

莫翊笑着看向水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水月径直走向莫翊，到了他面前。她凝视着莫翊，突然伸出手，打落了莫翊手上的茶杯，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茶水撒了一地。林祁不解地看看地面，却见被茶水沾到的地方都略微发黑，她立刻反应过来，一脸吃惊地看向艾草。

水月指向艾草，冷声道：“她往你的茶里下毒了。”

这件事对于林祁自然是觉得难以置信的，她紧盯着艾草，想从艾草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而莫翊，却并没有盯着艾草，他只是微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声。

艾草不再笑着，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她用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移开，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无声地流下，她没有一点儿哭声，只是任凭眼泪划过。她退后两步，渐渐弯下膝盖，跪在了莫翊面前，俯身拜下。她把头深深埋在两臂之间，用一种林祁从来没有听过的悲伤的声音，说道：“莫大人，艾草不能再伺候你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行礼，谢谢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对于大人的每一个决定，艾草都毫无怨言。”

莫翊沉默了很久，慢慢弯下腰扶起了她。他拿出一方白帕子，放到艾草手里，轻声道：“离开这里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艾草抬起头看向莫翊，眼中满满的不舍，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手掌心。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闭上双眼，突然抱住了莫翊：“大人，你保重。”

莫翊轻抚她的头顶：“我会过得很好。”

艾草退出莫翊怀中，转身跑了出去。

在这个世间，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谁都无法逃避，两个人即使靠的再近，有些事情始终无法忽视。

莫翊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艾草时她那单纯的笑脸，那样的美好，还会不会再出现在她身上？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他们之间，是缘？是孽？谁又说得清楚？

林祁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打击到了，担忧地看向莫翊。莫翊却似乎早知道她的担心，一脸宽慰地对她说道：“阿晨，我没事。艾草早晚要回家的，我也希望她能长大。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了天就该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