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过拆桥(2 / 2)
刘暇一脸病容,眉间三分憔悴,唇色惨白,床榻边上跪着太医,正在把脉诊治。
见灵珑来了,说道,“不必行礼了。”刘暇稍稍坐了起来些,后背靠在立着的枕头上,让太医先行回避。
灵珑看见替他治病的是侯止舟,心间不防猛地一跳。
灵珑坐在临近床榻的胡凳上,问:“陛下感觉如何?怎么就忽的病了呢。”
“本是春冬之交,些许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刘暇轻声道。
“还望陛下早日康愈。”灵珑面色担忧地道。
“你也不用特地来一趟,养两日应该就好了。”
灵珑点点头,又四处望了望,问:“怎么也不见皇后?”亦怕王挽扬在场,桎梏了他们的行动。
“她刚回去歇息。”刘暇轻松一言随即便堵住灵珑的借口与去路,以防她知晓王挽扬不在宫内之事。
刘暇在被中握着囚牛首的右手握得紧了些,眼睛余光瞟到画屏边上灵珑身后的侍从,笑道:“怎么不是赏赐给你的侍女?没说侍从能入宫。”
灵珑蓦地不说话,添了油,又点亮了几盏灯。
烛光亮了一些,眉眼在昏黄的火光下显现,刘暇的猜测不错,果真是他。
见了许久不曾露面的梁王,刘暇端出了笑容望着他,却是对灵珑道:“这侍从长得分外眼熟。”
梁王稍稍被激,却始终长辈姿态,从不恼羞成怒:“皇侄是连本王也认不出了么?”纵使是身着侍从的衣服,却不输皇族气宇。
“能让孤唤作皇叔的人都殁了。”
“笑话。”梁王嗤笑刘暇目中无人。
“难不成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刘暇眯起了眼,望向刘広,“因皇叔叛乱自裁,孤怜悯小晖儿,便将他接入宫内,好好看管。”
“如此歹毒,你连自己的皇弟都不放过么?”刘広冷哼一声。
刘暇细细打量,梁王似是对刘晖毫不在意,大抵是听信了舛讹,以为小郡王是刘卉所出,“你又何尝不是呢?”刘暇微微咳嗽了两声,似是被病痛缠身,“皇叔入宫做什么?孤看在叔侄一场的情分上,本就此放你一条生路,哪知您如此想不开。年岁大了果真就痴愚起来。”
“哈哈哈哈,”梁王豁然大笑,“这皇位若不是本王心慈手软,又怎轮得到你来坐。如今见你也难捱几日,不若将大权奉还,莫做垂死挣扎。”
“皇叔兴致高,将皇位当儿戏,只手遮天比荣登宝座自然更有趣。”刘暇眼中满是笑意。
他不嗜杀,但却睚眦必报。
刘卉还是质子的时候,那些美人姬妾推刘暇入水,谋害乳母性命,他不会轻饶;刘卉不闻不问他安好与否,天天纵情享乐不似父亲,他不愿谅解;刘広让其弟远南岭入质,使得刘暇身份尴尬饱受欺辱;又设计夺方家五州图,害王挽扬二次落马,二人间隙如鸿沟;再谋权逼政,杀他如手足的亲信灵瑾,他亦不会宽恕。
如今正是绝佳的时机,梁王身旁无甚追随助力,刘暇也困于床榻,灵珑一弱女子不敌武力,唯三人在这内殿之中。
梁王觉取刘暇性命极为容易,伸手摸藏掖好的短刀。
刘暇亦是想将事情做个了结,眼里尽是挑衅。
千钧一发之际,宫人在外头通报道:小郡王与四夫人到。
梁王一时松了心神,眼珠忽转,面色一时青一时白,待四夫人抱着小晖儿入殿,与灵珑和刘暇寒暄几句,他猛地一发狠,斥了一声:“贱妇”,将四夫人捅上了一刀。
四夫人没得不明不白,望向刺她者为谁时,却似发了疯一般地笑了出来,眼角沁了泪,没了气息,亦不瞑目。
刘暇见此面色煞白,有些微怔地看向魔怔了的梁王,连忙呼人,哪知胸口霍然被□□了一把刀。刀锋在胸腔缓缓转动,刀柄被灵珑双手紧握着。
刘暇按住刀柄,看向手的主人吃痛道:“眼盲心盲。”
身后是梁王被暗卫一剑抹了脖子倒地的声响,刘暇嘴角猝血,而梁王脖颈竟然不见一点血渍,倒是给了个痛快。
灵珑惊慌失措,正要拔刀,下一瞬便被宫内埋藏好的暗卫制服,送了天牢。
刘暇胸口的血汩汩不停,刀锋上还残留热气,皱着眉见侯止舟踏入屋内将他放平,舒了一口气般地闭了眼睛。
整个宫殿唯有小郡王不明所以却撕心裂肺的哭吼声。
不过一眨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