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逃别离(2 / 2)
想自由,必须得割断各种牵连。
这一辈子都还未肆意活过,王挽扬无法不向往这样的生活。心中那颗种子,已然发芽,继而不可遏制地茁壮。
刘暇将她的发丝绕到耳后,捧住她的脸,抿了唇笑得骀荡。
将外衣一件件除去,在这个寒凉的冬夜里也丝毫不觉得冷,手指接触过的肌肤之下的血液大概都几乎沸腾。
王挽扬背脊之上渗出了几粒汗珠,刘暇不再冰凉的手指轻拂微微凸起的脊柱,纵然过去多年,还有战时的擦痕。她在上,摸寻到那双手,将之从背后捉住,十指相扣到面前,对上他深色的眼眸,轻轻一笑,随即俯身轻吻他的喉间,咬住他的锁骨。听到他的低喘,满目皆是满足。
脑袋昏昏沉沉,如同喝了酒一般腹中灼热。夜色旖旎,烛火阑珊之间是刘暇醉人的双眼。王挽扬探出舌尖吮吸他如色泽如桃花的唇瓣,身姿起伏如韵律。心跳久久不息,亦不知何时睡去。
第二日并没有早起,两人都醒了却舒服地睡到了将近午时。王挽扬并不带走什么,也不必整理什么行囊,更是怕刘暇生疑。
如往常一般在二楼隔间听了一场戏。台上的花旦是姑娘扮演的,娇媚得让台下人都移不开眼儿。
“这是位姑娘是新来的?”王挽扬凭栏问着刘暇。
“从前没见过,你应是问霍兮。”
王挽扬调笑道:“你不是这里老板么?”
刘暇面上似是委屈:“来得哪有你频繁。”
“姑娘唱得连我骨头都酥了,你当年可没这么厉害。”王挽扬眺了刘暇一眼,戏谑道,“想着我往后日日都要过来。”
“昨夜是酥得不够么?”刘暇倒了茶轻笑,“还要来戏园子寻乐子?”
王挽扬哈哈笑出声。
一连喝了好几杯金骏眉,她耳语刘暇要行方便。而自王挽扬一出雅间,刘暇一人在隔间内默默听完了二场,可都不见她回来。
刘暇让渚叶去瞧一瞧发生了什么。
渚叶方下楼,偌爻端着小食上来,见刘暇百无聊赖,便随意说了几句。而直至刘暇听到了那句“前几日好像是瞧见了小郭子”之后,幡然顿悟。
王挽扬是一早便要逃。
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昨日还同他耳鬓厮磨,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么?或者说是从王洛山来京都之时便决定了?还是更早呢?
宫变之时亦是瞧得出她早有打算一走了之,本以为用“皇后”这二字能拴住她,哪知根本无用。
从他们相识起便是如此,王挽扬但凡要走,便难以挽留。而刘暇一次次从询问她的心意乃至以手段硬留乃至服软的请求,皆留她不长。
刘暇最为忿恨地便是这一点,王挽扬她分明并非不欢喜刘暇,而是无情无义到忽略他人情谊只顾虑自己的痛楚。
在大齐时,王挽扬知刘暇终将归国却无所谓刘暇的去留。
出使南岭,不情不愿再与他相见,并且宁愿不顾腿伤也要冒雨走。
宫变那日,她成功退敌斩杀百人,尸横遍野,血肉模糊,体力不支依旧要策马逃走。
而到如今,前一刻还笑意妍妍,插科打诨一个不落,后一瞬便不管不顾地离开。
计划周密得很,亦是无心无肺之人才能有到这样毫无破绽的演技,也正是对她过于抱有期待才会一再相信与纵容。
明明互相欢喜却又不能厮守,明明各退一步便能相伴。然而王挽扬面对刘暇,并不愿服软,她大抵还有仅剩不多的自负,不愿在他面前扯去所有伪装,被看得如此透彻,鲜血淋淋。即便两人一旦亲密起来,王挽扬偶尔会立刻暴露自己最坏最丑的一面,但她从来不愿脱去自己的逆鳞,因那不是铠甲,那是她身体发肤的一部分,拔不掉的。
由此来看,王挽扬像是被拴在厩中,却想挣脱缰绳桀骜不驯的烈马,而刘暇是一条孤高睥睨着猎物,缓慢缠绕并将之置于死地的蛇。
共同之处甚多,不同之处亦非寥寥。但谁都不能将对方阻碍。
桌上的茶放一会便凉,刘暇没再喝下。
他甚至不想再去追她回来,觉得自己似个被遗弃的笑话,巧取豪夺的事情不能再做,只怕令人生厌。便只遣派了暗卫,并且嘱托若寻到了亦不要打扰。
然而他始终是慢了一步,此时的王挽扬谋划多日,且不似从前虚弱不能行动,在接踵摩肩的茫茫人海中要寻到这样的一人,确如大海捞针,非为朝夕之举。
作者有话要说: 王挽扬v:别拦着我我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