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三途苦(1 / 2)
大雨倾注未停。
灵瑾捂着伤口躺倒在竹屋,失血过多,好不容易凭借一己之利,速传了讯,却是动身不得,胡乱自己包扎,浑身发高热。本是由他去陪着两位兵部大人去与西南的匪暴周旋,眼下处境神智都不清,昏昏迷迷地被好心人送了医,处境却是尴尬。
荀大人又启程,大抵半个月便能到达逑城,平乱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么看来回到京城至少要到十二月。倘若梁王在这段时间逼宫,纵然刘暇以帝王的身份出示虎符,少了驾部的批允,下头的人无法在短时间内调动京城以外的军队。届时谁都无法保证性命。
遂刘暇本意是让灵瑾明着整治西南匪寨,实则暗中请他们速速来皇城支援。除却灵瑾,崔台混在梁王精兵队之中,为刘暇隐忍蓄势。
刘暇手中的四道虎符之中,最近的不过就是瓦图手下的余兵。然而众人皆知瓦图是梁王的人,根本不会受刘暇的调度。因而只能舍近求远。
赵潜方来南岭之时早就笑过刘暇朝堂内的文臣无用,言下之意收拢武将方是扼住决胜的关键。然而瓦图死在了狱中,虽然解了一时之难,却始终改变不了梁王手握军权的局面。
当下无路可退,在王挽扬看来刘暇寄希望于良莠不齐的猎匪之徒,也是下下之策。
王挽扬换好衣物下了榻,从后殿出来。跪着的暗卫见她出来一愣,刘暇示意让她坐。
稍稍有些不悦,因为这是她的殿,何时也被人安排了?但这一丝不悦很快就消失,刘暇让这位暗卫与王挽扬说明身份。
“在下乔峥嵘,归属于暗组三番。”
王挽扬一头雾水,猛地看向刘暇,不解其意。
“孤这里有两支卫队,一为明,一为暗。明暗两组各有三番,总人数不过百人。却也能以一敌十,或是以一抗百。”
乔峥嵘抬眼问王挽扬:“在下闻言将军曾一人破千。”
将军。
也许久未听刘暇之外的人,也非戏弄地这样称她了。
可王挽扬却说不出口承认的话,毕竟她杀的皆是南岭的将士。
沉吟片刻,她便打断了刘暇还未说完的大段坦诚,直接道:“我骑马快。”
一瞬的愣怔,刘暇立刻会意,语气淡淡,阻拦道:“你不用去。”
王挽扬思忖了会儿,却是继续说:“若我一个人,一天能跑两座城。快马加鞭五日就可到逑城。”
乔峥嵘眼底泛光,似是有希冀,又瞧了一眼刘暇。
刘暇望着王挽扬喉口一动:“没那么容易。”
而乔峥嵘却是又低头抱拳道:“还望陛下三思。”
孰轻孰重,王挽扬心底也有数,自告奋勇地求得一份差事还能得到关切与怜惜,也是她惯用的伎俩,只不过还似从前不顾性命罢了,没点长进。
她怕的从来不是战场有多艰任务有多难,怕只怕傻得可怜的自己执迷不悟。
乔峥嵘被刘暇遣了出去。王挽扬见他离开也起身回了内殿,刘暇余光扫过她的墨绿的背影,隔着屏风说:“你不必如此。”
王挽扬笑意沁凉,不闻喜怒:“既然我能够派的上用场,就不想躲在这宫里等人庇护,更何况本你就自身难保。” 她这句话没错,话语之间却甚是凌厉不留情面。
刘暇闻此眯了眼睛,在思考王挽扬借机逃离皇宫的束缚的可能,动了动唇说:“骑马骑得快的大有人在。”
“我不过是将功补过。”
“无须将乔峥嵘的话放在心上。”刘暇指的是那句一杀千人的话。
王挽扬将发带抽了抽松,把头发放了下来,吐出一句:“他欠揍。”
“你也别逞什么强。”刘暇轻轻咂了咂前齿,侧了头试图去看屏风后王挽扬的面色,“腿完全好了么?”
“不过就是骑个马。”王挽扬看了一眼镜子里头的自己,“你犯不着担心,游说匪暴的事情交给我也总比交给不善交涉的人强。”
“他们不会认你。”刘暇轻笑。
王挽扬板下了脸,避而不谈:“另外,我既然是方家后人的身份,方家军大抵还能暂时组一组。但大多都是上了年岁的,如果武将中还有曾经的方家将士,我指不定能劝服。”
刘暇原本仅仅是此意,但眼见她都将五州图送给他了,便不在她面前提及此事,而是让下面的人借以王挽扬的名义拉拢这些老将。既然她想要参与此事,那正好还有几位让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念到此,刘暇欲站起身也入内殿,哪知此时宫婢们奉了王挽扬的意,将两侧的屏风拉拢,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刘暇只听到她在里面说:“以后不要在我殿里说事。”又补了一句,“扰人清梦。”
眼光停留在屏风之间的细缝上,刘暇的自嘲之味深浓。
因事况紧急,王挽扬补了觉之后下午便出发。
理衣物的时候发觉刘暇留在行李袋上的一个锦囊,上面有一张小纸片,写着:想我的时候打开。
正觉有趣,然耳闻其他动静,心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