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章】举大计(1 / 3)
“不娶公主非要娶这么一个瘸腿将军?”多的是不屑。
“说不定腿瘸了才能嫁人,不然谁受得了驾马的鞭笞……”也有人捂嘴说笑。
“这么一来,王大人可算是为质?有失国体啊!”亦是有识之士义愤填膺。
“挽南将军嫁入南岭?这这若是为异邦妇,牵扯到了当年的战事与朝中机密,恐是不能够。”
“可反正王将军不可用,如今又没了官职,不如嫁出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们说的句句有理,却从未替她想过一个攻打过南岭的将军,嫁到南岭又会在那受什么样的待遇,又或者说是如何的遭遇。
仅有寥寥猜到了王洛山的心思,感叹一句不愧是光禄大夫的保身之策,化险为夷。王家因此屹立不倒,虽为一招险棋,但却极妙。
更多的则是谈论起了王挽扬与刘暇还在大齐时的趣事儿。
“那王将军日日前去巧玉园,俩人暗生情愫,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件美事啊!”
“女将军别人的戏都不听,单单就听南岭那位帝王的,也真是奇了怪了的,要我说还是小梅唱得最好听儿。”
“那戏子帝王一唱毕,女将军就和饿狼扑食一般地到后台去找他,那班主手下打杂的与我说的,他还收了不少的银子呢。”
“是不是那时就私相授受了?”
将军和亲是史无前例,闻所未闻,而这私底下的传闻倒是格外绘声绘色。
得知此消息的大齐朝臣也好,百姓也罢,议论纷纷。
一个不受宠不叫人待见的背气旧将军,又重新被带到众人面前,算得上是万众瞩目。而这受瞩目的原由却并非在马背上打下了山河,而是戏园子里头的风月。
小郭子有些生气外人如此埋汰自家的两位主子,却亦是想着这两人终于成了,勉为其难地当成喜事一桩。
收拾收拾放在兵部的东西,王挽扬今日便是要搬离此处。
机缘巧合,起初或许是真因为她父亲的原因,方能一下子入了兵部,担这库部的主事。然而三年多的时间里,她亦是投了许多心血在里头。虽有人考量时局不敢动她,但大多数的还是见不得空降了这么一位女官,行事上处处为难。
王挽扬起先是极为恼火与忿恨的,但是她自己要接下这个职位,久而久之却早已想通彻。何必要听心肠狭隘的小人咄咄如犬吠呢?
那些从前对她眼红的与她同时入部的同僚,如今见她要走,竟是少了几句冷嘲热讽。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却因为有了她这个职位的空缺而满心愉悦,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怪王挽扬并没有用心交什么挚友,这样也好,少几分牵挂。
若是与人交情深了,又是多了羁绊,麻烦得很。
大抵是真正想通了,在安稳存活与官场逐利之中,选择前者苟活。
本就是拿掌权来安身立命,求得一自我满足,如今王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覆巢之下无完卵,顺应了父亲的意思也罢。
念起方被王洛山强迫与顾尧成婚时,刘暇问她可要他抢婚,她未有表态。
那夜在南岭,小郡王诞下的那日,那个人儿又信誓旦旦地希望她能留下,她拒绝。
此后几多挽留,挽扬这个名字,且算作折柳,是留不下的。
否决了那么多次,大概此次是不得不否决。
而王挽扬此时此刻却在思忖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担忧去了南岭后怎么与韩毓交代,分明从前她亦是不赞成她与刘暇,而现在她却食言,要是两人相见就极为难堪了。
对韩毓的羞耻归羞耻,而面临的来自大齐与南岭的耻辱才是真的让人难堪。王挽扬却不愿将之记挂在心上,怪恼人的。
有一个词叫做委曲求全,可她虽有委屈,理智与情感上都是颇为乐意的,也是矛盾得很。
王挽扬只是觉得累了,再多的抗争都是无济于事。
王洛山自两年前截下灵瑾送来刘暇的信笺,半年前王挽扬出使南岭后,他终于想通,于是私底里便一直与南岭有所联系,为保全王家,连退路也一早就留好,明面上却否决王挽扬与刘暇的来往。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儿,往好了说是越挫越勇,实际上不过是抗拒一切他人为她下定的决心罢了。尤其是王洛山说什么,她便忤逆什么,说白了就是正在长身体阶段的毛头小伙子性格。
在一些外人眼里王挽扬是个拎的清是非,有所谋略的女子,但这些都只不过是外强中干,她与寻常姑娘又有什么差别呢?对自己的事情向来都傻得很,根本难以做出抉择。
陆潭过来搭了把手,替王挽扬将兵器箱子拖了出去,马夫再将之搬到车上。这堆刀剑几番波折,现在又是要回到大夫府里,迟早要陪王挽扬一起再运回南岭的。
大概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落叶归根罢。
百姓只要有吃有喝,不会去忧虑在上位者为谁。但倘若高居皇位的人太过放浪不堪骄奢淫逸,自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儿做要一举大计。
举大计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