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从头越(1 / 2)
梨花如雪,溢满枝头。
似散落满地的冥纸铜钱,随祖母入了灵柩,埋入坟土。
盖棺入土,又免不了一顿哭喊,泪水都随风而散了。
刘暇得了王挽扬祖母病故的消息,问来人:“她怎样了?”
“不落半滴泪。”
倒也像是她,没有一点情义。刘暇侧过头去对右手边的女子颇有情绪地道:“赵大人砍了首,她却还挤出几滴泪。”
女子原先面色漠然,在听到刘暇如此说后,却稍稍蹙了眉:“若是因某而哭,某会自疚的。”
好一副大气的做派。
这位女子便是褪了朝服的赵潜,那位不折不扣的大奸佞赵潜。
刘暇自然不再醋赵潜,一显他的小肚鸡肠,笑着说:“孤可没有这等内疚的机会。”
“赵某不会过问陛下与挽扬的事,但也要提醒陛下一句,藏点锋芒。”
韬光养晦,而因刘暇即位之后看似荒诞却有治国有方,即便在外人眼里胡搅蛮缠,却总能歪打正着,如今又出了瓦图暴毙之事,简直把王挽扬推到众人面前,叫人一览无余。无论他用意如何,梁王与刘慕自然对他加深了戒备。本还可蓄势,而如今这等的壮志与野心就不得不暴露在朝堂之上。然而这样的南岭君王,却又更不允许被留下。
于梁王刘広,抑或是其女刘慕来说,他成为傀儡帝王,胆小懦弱便好。
用晦而明,藏拙尚可,露怯刘暇却始终做不到呢。
弯了唇角,刘暇说:“露不出来的,还有一层铠甲呢。”
“与肉盾有又什么区别。”赵潜自始至终都未笑过,言语间不经意地严厉了起来,念到王挽扬如今的处境,心微微地揪起。
刘暇却一下子收了面色,“慎言啊,赵大人。”
你以为你赵潜就有多了解她了?狂妄什么呢,一副念之悠悠的模样。即便他不能了解,也不许他人比他更为在意她。
赵潜当年寻了替身,在京城假死,如今摇身一变,私下却做起了计衍尘的门客。绕着弯子见了刘暇,刘暇虽惜才,但却不明白她此作为的用意。
他自然不会狂妄到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愿意向他投诚。
瞥一眼戏台上演到了第二场,刘暇在两幕戏之间,不刻意地问道:“大人的胞兄可在吏部?”
赵潜的眸光依旧停留在二楼另一雅间与人交谈的霍兮,听到耳边的问询,说:“陛下说的是吝之?远亲罢了。”
“两面参政算是什么保全之策么?”刘暇敲了敲桌板,好整以暇,待赵潜如何回答赵吝之为何投入刘慕门下后,她还愿意毛遂自荐于他。
收回目光,赵潜看了一眼刘暇:“他有他的政见,赵某有赵某的。”
抿嘴而笑,刘暇道:“答得妙。”
“刘慕县主同陛下也算是堂兄妹。”却迎来了赵潜的第二句话。
锋芒毕露的分明就是赵潜她自己罢,刘暇想。望了一眼远处:“霍兮还在谈生意么,等我俩说完便叫他过来罢。”
“我们说的什么话,他是不能听的?”赵潜轻笑。
刘暇的眼色又勾寻了一遍台上的美人儿,端起茶水道:“他在孤这儿只下了三分注,梁王与刘慕参半。赵大人又并非不知。”
“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谁说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赵潜抬了眉道。
“商人重利,霍老板不知是不是重情呢?”刘暇看向赵潜的眼儿别有深意。
“情可不能当饭吃。”赵潜回避目光的直接接触。
“商贾的情谊大抵还能换上几顿饭。”
哪知霍兮在外头听去了半只耳朵,方入门便笑着对他们说:“今日云雀楼我请了,两位可愿赏脸?”
刘暇点了头,问过赵潜:“第三幕完了就走么?”原本应是极为厌烦这朝堂的纷争,如今却还要再度淌一淌这趟浑水,叫人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好哇,”赵潜却早已在盘算等会儿吃什么了,拉了霍兮的衣袖,“翡翠墨玉卷不能少。”
与王挽扬有家回不了不同的是,刘慕巴不得不回摄政王府日日住在自己的别苑。
男色相伴,肆意而为,自在快活。
可这两日却为了向刘広示好,又主动在府里住了下来。
母妃的忌日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触景生情悲从中来的借口也应换掉一个。或许是梁王有些老了,本是一个油水不进偏要他人与之据理力争的人,如今使使小性子,耍耍亲情牌,竟然也有所松动。
“父王你应晓得刘暇并不安分。”
梁王看了一眼她:“你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
“父王还是不信瓦图的事儿与我无关么?”刘慕轻笑,“父王是觉得当时射杀王挽扬,我亦是插了一脚,杀了瓦图便好在刘暇面前撇清与那谋划的干系?”
“本王不曾这样想过。”梁王揉了揉眉间。然而他深知自己的这位女儿根本管不住,眼下她过来与他坦白,妄想与他亲近,要达成联盟,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