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弄璋瓦(2 / 2)
什么?”
“你不该蒙骗祖母,”王岑不敢看向王挽扬的眼睛,“爹爹禁足虽不可取,但他想让阿姊你顺利出嫁,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已有了婚约,我想一个姑娘家就不该再与其他男子在一块,要是被人逮着话柄,今后要被人数落和笑话的。”
“阿岑长大了啊,”王挽扬淡笑,既然被戳穿了,她那点仅有慌乱便消失无踪,而讲出了王岑心里头所隐秘的话,“说的是有理,若我行为不端,不光是我自己要被人笑话,这王家府里的人都要丢了脸面。为了能让阿岑你在士大夫子弟的圈子里好好混着,阿姊我就应该学会不让你们蒙羞。”
被这般说道的王岑心下愤懑,只觉得满目的羞愤:“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些?我纵有私心怕被外人指指点点,但对你无半分恨意,你为何要似仇人一般待我?”
“我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破脾气。”王挽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吸了口气,“这也都怪我自己,我的错。”垂目,想着当时为何不管不顾地同意上那战场,如冲锋陷阵的无头苍蝇一样,最终都被铁门挡了下来。
王岑见此,出于好心地娓娓道:“阿姊你为什么要这样愤世,开开心心地嫁人,与家人好好相处,让爹娘享天伦,有什么不好?你如今的反抗心理,好似束发时的少年郎般不可取,只是一味无理地违着爹爹的意思。”
王挽扬张了张嘴,迟疑了半会说:“你叫我如何开开心心,即便是不讨厌顾尧,但我仍心有冲撞。若是换做是你,你愿意娶一个像我这般肆意发脾气的人么?”
“或许顾尧没觉得委屈。”王岑皱了眉思量。
“可是我委屈。”王挽扬深呼了一口气,“我做的是不对,但并不意味着我万事都仅能顺从父亲。他想要加重担于顾尧尽管加好了,那又与我有何相关呢?我从未说过要嫁人,是不是只有嫁了户顺当人家,你们今后提起我的时候,方不会觉得面上无光?”
“两全其美的事儿有什么不好的,爹爹为你选的人也不坏。”王岑急了,劝解说。
“这桩婚事不是我的,而是他们的。我厌恶处于自己尽了力地说话却平白无用的状况。”即便是棋盘上的棋子,也不要半点行动能力都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都不准有。
王岑说不过王挽扬,还想再试着说服一下:“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素来就是这么个道理。”怨声搬出了三从四德。
“所以我们并不一样。”王挽扬眼里凝着酸楚,却用力忍住不落。
生男弄璋,出女落瓦。
纺锤与美玉的价值并不相当,这欢喜程度更是天壤之别,又何以相提并论?
一个是嫡子,如众星捧月。一个是庶女,似心间利刺。一个身体康健,无所挂虑。一个瘸了半条腿,忧思深重。
王挽扬约莫是一点污渍,光秃秃地在白纸上,怪是难看的,正巧他们要作画,就在她这点墨渍上落了笔,想要化腐朽为神奇,但即便是遮盖,污渍却还是在的。
王岑无坏心,但他却不会理解王挽扬心中所想,身为男子也好。学理讲道也罢,因为他不必背负这样的苦楚。
赵潜的那颗脑袋在城门上悬了还不到一个月,户部接替的李济就翻出一本旧账,私下里呈递给了圣上。没了赵潜,王洛山则一时风头正长,但他谂知不可继续强硬,也不再拉拢新人。圣上遵循新任的户部尚书李济意见,将燕江的水利交由顾尧核算度支银两。这聘礼都还未下,顾尧便奔赴燕江中游,与王挽扬的婚期因此而推延。
此后的三个月内,楼烨擢升了兵部的晏归与吏部的柳尚春,让他们严查赵潜余党,选了新上任的官员替换旧职,将年纪见长的余孽遣送还乡,再不参政。而待燕江凌汛褪去,圣上又一纸令下,让顾尧常驻胥州,这么一估计,约莫要五年时间方能回京。因而顾尧与王挽扬这事儿,算是黄了。
李济虽曾在赵潜手下待过,但为人正直,并无纠入党派之争,深受楼烨看重,而那本旧账算是赵潜留下的。顾尧向来兢兢业业,可楼烨为撇清王洛山的羽翼,觉察其不宜久留于京城,方是遂了赵潜本用来牵制王洛山的法子,才下了此调令。
作者有话要说: 活力更新榜上是不掉收藏就万幸是吗
嗯上章写死一个人(对卜起
赵潜V:杀青麻烦结账
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