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2 / 3)
垂着眼,慢慢将这个幻境结束。
「为什么?」灵雎直视着她。他从来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过往。
霓漫天并没有抬眼看她,眼睛依然沉沉盯着那幻境消失处的一片星辰。
「死不悔改……」
「什么?」灵雎仿佛没有听清似的反问了一句。
「我以为重来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爹,我唯一的朋友,我的师父,爱人……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失去他们了……可我终于发现,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她声音发紧,「如果这是成为神的代价,我宁可我什么都不是。」
她闭着眼,很努力地把眼泪往回忍。
灵雎手中出现一只小巧的银杯,里面盛着血黄色的液体。他举到她面前道:「这是忘川之水,饮之,从此忘却前尘,执念不复。敢喝吗?」
霓漫天看着那杯液体,又看着灵雎一脸郑重的表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真的接过来一口喝掉。
是忘川水还是鸩药,她已无从分辨了。
那液体苦中带着微甘,浓烈刺喉,顺着喉咙滑进腹中。
见她真的饮下,灵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眼有愠色。
「我骗你的!」灵雎笑得一脸轻松,「这根本不是什么忘川之水,不过是我自己酿的果酒罢了。你有上神之身,便是忘川水也对你没用的。」
「你敢戏弄我!」霓漫天挥起掌风便打,灵雎见她真怒了,也不还手,只能东跑西跳地躲,边躲边道:「我不是存心的!不过是太无聊想与你说几句话而已!」见霓漫天掌间光芒烈烈,毫无减弱之意,他索性跃到她背后情急道:「你这女人好生凶悍!难怪祈渊不肯从你!世间女子的温柔之美,在你身上当真半分不见!」
霓漫天本欲一掌击来,听他此言,突然怔住,表情像山崩似的垮了下来。
见她愣神,灵雎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赔罪:「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灵雎,消遣我很好玩吧?」霓漫天突然平静下来,定定看着他道。
他的喜怒哀乐不过玩闹间的一瞬,真真假假不可辨别,她却当了真。
灵雎微微挑眉,恢复了那副神一般清冷又有些无所谓的表情:「归墟,你悲伤愠怒,是因为你做神的时间还不够久,」他翻手之间,变出一双银杯,「无论什么样的锥心刺骨,流淌过万年的光阴,都会慢慢消失。在永恒的面前,一切的爱恨,都是可笑的。 」
「你的锥心刺骨,都消失了么?」她反问他。
「我已经不记得当年做过什么,今日说与你的,不过是我还模糊记得的那些……但那时的心情,我已经无法回溯……」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变换着,仿佛把玩一般,那银酒杯在他手中时而变成一根精美的银簪,时而又化为一支奇巧的虫笛。
「……巫珞吉转过五百世,再没有完整的魂魄,什么都不会记得。而我,也几乎忘了她的样子……」
难怪他呈现的幻境里,连那个女孩子的面貌都是模糊的。
「所以你觉得我也很可笑?」
「不能说可笑,但确实有趣的紧,」灵雎又变回那一双盛满酒的被子,笑着饮下一杯血黄色的液体,将另一杯递给她,戏谑道:「这『忘川之水』味道还可以吧?」
霓漫天有些颓然地接过银杯,仰头一饮而尽。看着他完美到近乎虚假的容貌,她仿佛看到了永生的样子。
「没有什么能逃过时间。凡人总喜欢说永恒,是因为他们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永恒。」灵雎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像某种最残酷的真相。
这日入了夜,霓漫天却不似往常那般回来。
她夜夜都仿佛消遣般对待笙箫默。耐心覆上他的身体勾起他的欲丨火,待他意乱情迷之时,却将他扔在一旁,自顾自睡去。
笙箫默与她相处了十多日,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她心中怨怒未消,不过只要自己不与她龃龉,她也不会做什么太过之事。
可这晚望她不见,寝殿的人心里反而微微有些担心。
她将自己从神狱弄出来,可不要叫人捏了把柄为难才好。
可转念又想,她毕竟上神之尊,无论神阶还是法力,都不是旁人轻易能匹及,又有屠灭仙界的功劳傍身,就算有了错念,暂时也不至招来什么危险。
如此这般在心里滚了好几道,笙箫默突然觉得好笑,如今自己竟像个盼望临幸的妃子一般了。
不知道什么时辰,他才看见那烟粉色的身影晃入殿来。与平日不同,这次她只随意拉下发上的钗饰,除了外衫,便朝榻上来。
「天儿,你怎么了?」见她有些趔趄,他不禁探问道。
霓漫天望着他妩媚一笑,眼神竟不若平日凌厉,反有些凄然。她也不答话,便如往常般倾身上来,动情地吻他。
笙箫默却被她吻得清醒,那清冽的酒香和着她身上的香味直击他的嗅觉。两人吻了一阵,她离开他的唇顺势吻上他的下巴,却听他幽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