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31(1 / 3)
打来电话的是苏行正。
苏行正是齐彧那边的朋友,自打唐嘉初识别齐彧以来,就见到他跟在齐彧身后叫哥。唐嘉和齐彧看对眼后,他便改口叫唐嘉姐了。
苏行正是个实诚孩子,有一次唐嘉从外地赶飞机回京,齐彧当时也被派到外省参观学习,接机的任务就落在苏行正的肩膀上。那天刚好寒流突击,气温乘着过山车冲到零点以下,天公刁难,航班点哭啼啼一拖再拖。唐嘉走得匆忙,手机落在宾馆,联络不上人。等到她晚点整整十几个小时落地后,才知道苏行正硬生生在首都机场里熬了个通宵和大半个白天。
为了等她。
唐嘉心里内疚得不行,问登机厅电子牌有写晚点时间,你怎么不先到附近开个宾馆睡一觉。
苏行正大男孩模样,挺腼腆地讲,他怕时间改来改去不准,到时候唐嘉落地了见不到人心里着急。
齐彧离世后,两人之间的交往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多了,却也没有彻底冷淡下来。
唐嘉心里把他当半个弟弟。
苏行正在电话里头说他人刚好在非洲,最近几天路过南苏丹这块地方,说两人也好几年没见了,趁这次有机会见个面,不然真的要见面不相识了。
唐嘉挺纳闷,问你人不是在美利坚吗,什么时候来的非洲。
苏行正本科学的应用数学,硕士去美国读计算机,毕业后直接留在硅谷当了名工程师。
苏行正电话里说,都怪毛姆。
唐嘉脱口而问,怪毛姆什么。
苏行正说自己有天读了《月亮与六便士》,夜里做了场梦,第二天就交了辞呈。
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故事。说的是一个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中产阶级,职业牢靠家庭美满,却突然热爱上了绘画。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舍弃了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岛屿与一群土著一起生活,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创作了许多艺术的杰作。
苏行正说可能是以前太乖了,按部就班地沿着父母的期望走,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中二病潜伏二十几年才突然发作,一发作就病入膏肓了。
苏行正顿了一下又说,姐,你能懂我的对吧。
唐嘉沉默了一下,回他一个嗯字。
苏行正就笑了,说我就知道别人肯定觉得我疯了,但姐你一定理解我。
唐嘉笑,这么笃定?
苏行正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呀,因为你也够疯啊。
苏行正说自己辞职后先去东海岸参加了表姐苏棠棠的婚礼,后来翻翻银行余额,这些年团团转光忙着挣钱了,没花多少,倒存下来不少美金。项目交接的时候浏览网站,刚好看到一个旅行公司发行一个名字为“非洲之傲”的套餐,乘包厢火车一鼓作气穿越非洲。火车两年发一次,十万块,从南非的开普敦到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雷姆。他看着网页上的介绍,说这是“一次史诗般的旅行”,挺心动的就报了名。
苏行正说:“火车上呆了大半个月了,我看行程上写这几天从你那儿路过,就想着来探望探望姐你。”
唐嘉和他又聊了些往事,接着发了自己现下住院的地址,约好傍晚的时候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便挂断了电话。
她扶着病床挪到窗户旁坐了一会儿,然后推开窗户,往下投了一眼。
昨夜两人跳窗的地方,一片青草萎靡地塌着,幽幽控诉。
唐嘉极轻地笑了一下。
她手指抚过窗台,来来回回,同时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停下手中无意识的动作,拨打伊娃的电话。
不通。
唐嘉心头莫名有些躁,她翻扫通讯录,紧接着又拨了处理人事事务的官员的电话,得知伊娃跟随流动医疗队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可能这几天信号都不大顺畅。
她心从半空回落到平地。
下午的时候,喻斯鸿来了,还带来了一根别致秀气的拐杖。
粉色的,底部是一小截香槟色,顶端扶手下扎着一根蝴蝶结。
唐嘉看到的一瞬间,很有一种装作不认识他的冲动。
直男的审美……真的没救了。
隔壁床的白人大妈输着液,嘴中不忘打趣道,“男朋友真是好呀。”
唐嘉反射性要想解释,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
喻斯鸿献宝似得捧过来,求表扬的表情,“试试不?”
唐嘉瞟他一眼,接过来。
虽然模样寒碜了点,但去掉了繁枝缛节的功能,倒也简便实用。
与她的身高刚刚相配。
喻斯鸿左手插在口袋里,信步去一旁取了一次性纸杯,手指别开饮水机龙头,汩汩接水,口中说:“你那什么嫌弃的小眼神,多好的拐杖啊,又能走路,还能……”
唐嘉问:“还能什么?”
喻斯鸿倏地转身,冲她挑挑眉,“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