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魏武三相 太微星陨 (2)(2 / 5)
寐剑法是何人所创么?”
秀焉闻言,奇怪地摇了摇头,不知他在此时为何说这件事。
凌重九沉吟一下,才叹道:“孩子,伯伯瞒了你许久了,今日却要说出真相。那套剑法其实就是我的‘太微剑法’,伯伯怕你拒绝,才让屈云求你教他……”
秀焉闻言,仓惶惊骇中一怔,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但……但这是怎么回事?”
凌重九沉吟片刻,然后摇着头说:“当今乱世,伯伯怕你他日被人陷害,无力自保,所以才出此下策,你既然心中无碍,身上多一套剑法难道就会令你误入歧途么,若果真如此,只能说明滞碍在心而不在剑,伯伯此言,你可有领悟?”
秀焉是何等聪明,闻言惭愧无地,早已蕴泪躬身下拜,道:“伯伯,都是焉儿无知,害得你老人家为我如此劳心,焉儿错了……”
凌重九看他年纪轻轻,却已深谙炼心之道,心中大慰,仪容谦和地抚须捋髯,深深点头,将他扶起来,道:“孩子,记住伯伯一句话,心为万法之宗,世间最上上之法,无不出乎一心。有道是立得一分性,保得一分命,你虽有顽疾在身,但只要使此心常住性地,病不为病,法不为法,剑不为剑,轻弃病剑如埃尘,自然可以做到融通境地!”
秀焉对此言似懂非懂,迟疑了一下,恭恭敬敬地聆听着,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但旁边的魏武三相却惊骇失色,神情猛然一震,但他马上恢复了平静,这场剑还没比,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凌重九剑术显然已入化境,由剑入心,由武入道,而这一点,也正是他穷其一生所追求而尚未求到的境界,如今听他一言,也望尘难及,瞠乎其后,不得不自叹不如。但他没有就此放弃,因为他也和凌重九一样,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说出去的话向来一言九鼎。
场中的气氛凝结了。
时值未牌时分,但见林中日光偏斜,浮云翳日,风吹疏叶,籁籁有声。林间落下的影隙闪动着迷人的朦胧,轻轻地移摆着,偶有一缕日光映在了魏武三相那狭长夺目的剑上,顿时如流水一般,倏地消失在那令人心颤的剑尖上,无影无踪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高句丽国的绝世高手,一个是中原晋国的剑中真宰。如今远隔万里的他们,早命运的牵引下,终于手中各自握着他们的长剑,站在了对面。开始是静谧无声的沉寂,继而他们之间忽然惊雷倏起,相隔五丈,但如凝结了一般。稍时,他们之间蓦地坠下了许多青叶,被激下的树叶。就在那青叶飘零旋转落下之时,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颤动长剑,连绵不断地以剑身轻拍那缤纷的叶子,被拍中的叶子陡然变成了刚铁刀片,纷纷锐啸着嘶风射向对手。一时之间,但见两人远在五丈之外,剑花迂转,青色的“飞刀”漫天飞舞,挟山倒海一般罩下,其间偶有碰在一起的,顿时啪地碎为青点,点点疾射,夺夺地深入树杆中,无影无踪了。而两人那化作万点寒星的剑式一面攻敌,一面御己,顿时若决江河,纵横不绝。这场奇异的比试令秀焉心中激荡,但见这两个人渊停岳峙地身形不动,但地上的青点却铺满一地,一时间场中俱是碎叶所散发的清香。
稍时,两人间的树叶消失了,秀焉尚未看清他们如何停止,两道人影却宛如神龙腾霄,鹰矫翔舞,手舒青朦朦、红澄澄的光华,穿插迂回,纵横跌宕到了一处,若非秀焉练有上乘的‘贝叶眼藏’,他是绝难分清敌我的。饶是如此,他也看得很吃力,但这是他提高剑术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肯放过,昔日自己对‘太微剑法’的不解之处,如今一经凌重九在实战中演出,顿时恍然大悟,了然无碍了。
魏武三相的剑本就狭长,如今再加上他如同行云流水,轻似紫燕穿林,三尺青锋在他手中化为了一团若有若无的光影,分光承影,顿时无形可见,无迹可寻。他和凌重九都是无双的高手,剑上早已浸染了几十年的功力,一时间金木相交,却散发着铿铿的金铁之声,惊心动魄,而那沛然莫御的剑气着肤如刺,顿时将少年秀焉迫到了七、八丈外,尚能驻足。
忽焉之间,两人神威凛凛,剑挟寒光,电舞星驰地交过三十几招,两人的剑术似乎无穷无尽,源源使出,其间从无因为招数倾尽而产生障碍,打到尽兴,在剑花迂转,嘶声连绵之中纵声长笑,穷震林壑,响遏溪云,令人耳鸣心跳。在秀焉那灵眸之中,两道人影倏忽化为两道鸿影蝶形,棚棚而飞,一套‘太微剑法’九剑一百八十式,在凌重九的手中舒若流云,守为主的‘星转河汉’使凌重九轻松地躲过了对手的万点寒星,御剑式中的精华‘九星同烁’顿时使两人间星云缥缈,缕断而出,其间兵器交击,如同星光灿烂,璀璨惊人。
秀焉一见,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套剑法的博大精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喜的是凌重九纵横自如,如棉裹铁,刚柔兼济,似乎已经掌握了主动,那魏武三相虽然呵气成剑,挥御起来如天上银河倾泻而下,连绵不断,但也正是他太过于流转变幻,显然变成了北斗中边缘,失去了主动,只能绕着中心旋转,而凌重九却反而剑式越来越拙,越来越少,越来越轻松,因为他如今如同北斗七星的中心,立极主定,应化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