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纪婴啼 (3)(5 / 11)
进行英勇抵抗,与英军展开激烈的巷战,在殖民军优势火力下,横街直巷,洒满鲜血,尸体纵横交错。吉庆围当时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男丁被屠杀者达六七十人,有些系全家被杀。殖民军入室奸淫掳掠,无所不为,频频传出妇女凄厉的叫声,被强奸的妇女多数披发跌足,用布带自尽在竹梯上。
时隔二十六年,到了公元1925年,“省港大罢工”爆发,香港经济陷入停顿,这是继1921年香港海军船坞工人和电车工人罢工、1922年海员罢工、1924年手车夫和轿夫罢工之后一次规模空前浩大的总罢工,香港各界人民抗英斗争的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新界”各区乡民代表一百零二人也于1924年8月24日在大埔文武庙集会,反对港英实施农地建屋补价政策,成立“租界维持民产委员会”,不久改名“租界农工商业研究总会”,后又改名“新界乡议局”。在此背景之下,港英当局为解决“新界”施政存在的民族仇恨、宗法组织、田土观念三大问题,采取淡化民族仇恨的策略,乃有“发还吉庆围铁门”之举。
事情的起因是锦田邓氏后人邓伯裘代表全族乡人向港英政府提出,铁门是先人遗物,一旦失存,不但体面攸关,而且愧对祖宗,要求查回失物。当时在任的第十六任港督司徒拔(又译文塔士)应邓族要求,报告英国政府,将铁门追回。
1925年5月26日,吉庆围乡民举行盛典,庆祝铁门回自,邓氏宗亲及地方名流到场祝贺,港督司徒拔亲自主持了这一典礼。当日吉庆围大门悬挂贺联一副:“南国仰屏藩,恩留郇黏;北门重锁钥,誉羡寇莱。”上款是:“伯裘、伟堂、祯祥列位宗叔台,吉庆围重光纪庆”;下款是:‘!屏山房宗侄英生、日腾、斗星同鞠躬”。据黄建五先生介绍,这副贺联是由他的父亲黄子律老先生为屏山乡绅邓英生代作的。
吉庆围铁门回归后在门右嵌石碑一块,碑文如下:
溯我邓族符协祖自宋崇宁间由江右宦游到粤,卜居斯乡之南北两围后,因子孙繁衍,于明成化时分居吉庆、泰康两围,四周均深沟高垒,复加连环铁门,想前人立意,欲筑固吾围,以防御囗符耳。迨前清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即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九年,清政府将深圳河之南隅租与英国,斯时清政府未将明令先行颁布,故当英军到时,各乡无知者受人煽惑,起而抗拒,我围人民恐受骚扰,坚闭铁门以避之。而英军疑有劳民藏匿其间,遂将铁门攻破,入围时,方知皆是良民妇女,故无薄待情事,姑将两铁门缴去。现二十六传孙伯裘,代表本围人众,禀呈香港政府,蒙转达英京,将铁门发还,照旧安设,以保治安,所有费用,由政府支销,史督宪亲临行奠基礼,足见英政府深仁大德,亦为表扬吾民族对于英政府之诚心悦服耳。特铭之于碑,以志不忘云耳。
民国十四年乙丑闰四月初五日
立
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六日
这块石碑,据说在日占时期,乡民恐遭贻累,用水泥掩没,今已不存,上述碑文系后人抄录,各种“版本”有个别文字出入,但大同小异。通览此文,对邓族历史记载有误,而对乡民抗英斗争和吉庆围铁门被英军掠去的史实的记述则完全颠倒黑白。如前所说,邓氏五大房公认的迁粤始族为邓汉黻,而非四世祖邓符协,此碑文沿用嘉庆《新安县志》之说,与邓氏族谱抵触,不足为凭。至于1899年英军肆虐吉庆围,夺门屠城,前已叙述,绝非碑文所说“英军疑有美民藏匿其间,遂将铁门攻破,入围时,方知皆是良民妇女,故无薄待情事,姑将两铁门缴去”。所谓“故无薄待情事”实在是极其拙劣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伎俩,欲盖而弥彰,试问:既然“入围时方知皆是良民妇女”,为何还要“姑将两铁门缴去”?把强盗、屠夫行径说成“英政府深仁大德”,把世代不解的深仇大恨说成“吾民族对英政府之诚心说服”,其无耻肉麻,令人不能容忍!据知情人说,此碑文是经过港英理民府和华民政务司捉刀篡改过的,所以呈现这种面目也就不奇怪了。如今吉庆围铁门犹存,而那块石碑却不见了,也说明碑文违背事实,不得人心,难以留传。
英军在1899年掠去吉庆围、泰康围铁门各一副,1925年“发还”时各余一扇,安装在吉庆围,勉强凑成一副,至今我们观察实物仍可看出两扇门稍有区别。
吉庆围铁门被英军掳去后做何用处?以往一些材料中都说是被英军“运回爱尔兰祖家”,而据刘存宽《香港历史问题资料选评——租借新界》一书所说,则是:“这两扇铁门最后由骆克亲手献给他的顶头上司卜力,作为他以辅政司兼任新界专员的见面礼。卜力得了两扇铁门,乐不可支,他卸任后,将其运回英国,用来装饰他在艾尔勒(Eire)的私邸。”由此可见铁门在英国的下落应为艾尔勒(Eire),而非爱尔兰(Ireland),可能是因为译音接近而讹传。
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和晚清几位风云人物
中日甲午战争和戊戌变法在本书中着笔不多,但都是晚清重大政治事件,而且和香港拓界有着内在的联系,正是由于清廷在甲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