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东瀛之石(9)(2 / 4)
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样脍炙人口的句子在人气方面一争高下。
李冼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这篇《报任安书》他在读四书五经之前就已经能背的滚瓜烂熟,因此,只是看了前两个字就已经知道了这封信的庐山真面目。心里对这封自己一路上都未干开封,基本上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的这江宁来。还以为是什么紧急的机密信件,不曾想到头来竟然是一份《报任安书》。
李冼一边翻着这封《报任安书》一边整理思路想想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但是翻着翻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哪里错了,还待仔细看下去,便听见沈哲问道:“这封信是谁让你带过来的。”
“是紫禁城里的一位公公。”李冼回答道:“那位太监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了学生,只是说他自己是内侍,不能出京城,这封信一定要尽快送到师傅的手里,还说,若是迟了,京城恐怕就要有大变故了。”
沈哲的神色在李冼说道“紫禁城里的一位公公”的时候就已经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那位公公,可是姓钱的?”
李冼点了点头,肯定了沈哲的猜测,还不忘补充一句:“听说还是皇上的亲信太监。”
果不其然,但是“京城生变”又是怎么回事,进来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就算是他身在岭南,消息不通,那么此次来江宁谈判的其他人可都是从北方南下,还很有几个是从京城过来的,没道理也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另外,钱喜送这一封《报任安书》过来究竟是想向他暗示什么呢?
沈哲用手撑着额头,苦思冥想,也没想到个所以然,却听见李冼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师傅,这篇《报任安书》好像有点问题。”
沈哲心下一凛,心想,钱喜在没当太监之前,也算得上是饱读诗书,就算是默写,也不至于连《报任安书》都会默写错误,其中必定是另有玄机。
于是问道:“什么问题。”
李冼将那封信摊在桌子上,用手朝其中的一段一指,说道:“就在这里。”
沈哲低头去看,见那一段写的是: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沈哲虽然没有背诵过《报任安书》但是也记得,司马迁的史记分明是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总共是一百三十篇,断不是上面所说的“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
沈哲思索片刻,立刻恍然大悟,想来钱喜也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耳目而故意采用了这个方法来传书的,如果把错误的数目挑出来,就应该是:“九十六”“九十七”“一百一十六”和“九百五十”。
如果他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那么这几个数字就应该代表了文中的相应文字。当然这个数数的工作实在是有点儿工程量,好在他眼睛想来很尖,而古代的文字有没有标点符号,这个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只是须臾的功夫,便跳出这“九十七”和“九十六”对应的是“主上”二字。,而一百一十六处,对应的则是一个“受”字,而第九百五十个字,正是《说难》的“难”。四个字和在一起,正正好好就成了“住上受难”。
沈哲眉头紧锁,李冼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一时不好开口问,但是李冼此时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而这可以害死猫的好奇心恰恰最容易害死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
还没到片刻的功夫,李冼就已经按耐不住地问道:“师傅,究竟京城会有何变故,师傅是否已经参详出了一二?”
听见李冼这一问,沈哲的申请反而立刻恢复了常态,虽然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将一只脚迈进了这个深潭,但是沈哲仍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太多,只是像拉家常一样地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关于宫中的风声。”
“宫里?”李冼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京城的新闻很多,先是日本侵犯台湾,后来是琉球国内附,再后来就是这次和日本的和谈,但是这几年哪一年不都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应该也不能说就算得上是京城的异常,如果要说京城之中真的有一些今时不同往日的情况,就是他离开京城之前的这几天,年轻的皇帝一直是称病不朝,不过这当朝的圣上爱新觉罗载淳即为十几年都是以顽劣著称的,虽然这一两年转了性儿,开始想要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毕竟仍然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心思仍然没有定住,这会儿来一个“倒春寒”无心朝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盘点一下,要说宫里的不正常,大概也只有这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