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萧槿先走,他待会儿过去寻她,萧槿点头应好。
萧槿觉得住在京师倒是不如住在聊城那会儿自在,她与二房的两个堂姐不甚熟稔,也没有兄长带着她,要出城基本只能让季氏领着她。她入京之后真正出外玩赏的机会很少,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在自家后花园里晃悠。因而眼下彳亍于秋日林峦间,很有一种松快之感。
三人领着一众仆妇且采撷且观景,说笑间到了一处池沼。远远地瞧见水次有个眼生的男子停歇饮马,正要改道,那男子转头看来,在瞧见萧槿时,顿了一顿,旋出声叫住她们。
男子牵马上前,佯佯作礼,跟着便道:“敢问这位丰姿冶丽的美人是哪家女眷?”说话间看向萧槿。
卫韶容闻言愠怒道:“哪来的登徒子!”
萧槿还是第一次听人用“冶丽”来形容她,她如今应当瞧着还是面嫩的,跟冶丽不太搭边,不过眼前这人显然是来调戏她的。
“我是哪家女眷与阁下何干,”萧槿笑了一笑,“我觉得阁下不配来问这个问题,也别问我为什么不配,阁下大可以跑回湖边仔细照照自己的德性。”
卫韶容等人闻言笑成一片。
那男子恼羞成怒,拿马鞭指着她:“你晓得我是谁么?”
萧槿低笑出声:“我还真不知道,我来京之后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狂徒浪子。你不妨报上家门来,我来瞧瞧究竟是哪门哪户,竟能教出你这般狂傲无礼之辈。”
“你!”那男子噎了半晌,眉梢一挑,“少与我耍嘴皮子,我袁家不是好惹的,休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家招来祸端。你顶好赶紧给我赔罪,否则我可不保证不记仇。”
萧槿打量他一番,揣测他应当是袁泰家的子侄,否则哪来的这等底气。她哂笑一声,道:“我管你圆家方家,是你自己无礼在先,如今反而倒打一耙,多大脸?”言罢,懒怠理会他,回身便要走。
那男子从没被这般落过面子,切齿一回,忽然在马背上狠狠一抽,驱策着马匹朝萧槿奔去。
卫韶容见状一惊,忙扑上去要拉开萧槿,然而那马匹冲得太快,她不敢靠近,一时急得眼圈泛红,急命仆妇去寻人来。
萧槿见后头马匹即将近身,往旁侧迅速一转躲了开来,但那马匹适才似乎受了惊,横冲直撞,她额头上直冒汗。
尹淳等人也被惊马吓得左躲右闪,一时场面混乱。
那男子正要再问问萧槿这回愿不愿意致歉,就听身后一阵马蹄踏地声轰然而来,转头一看,便见三个少年策马疾驰而来。
萧槿转头看到卫启濯,惊喜不已,扬声唤他。
卫启濯接连狠抽马匹,到得近前,挥动手中活结绳索,一把将惊马套住。他身边的卫启沨见惊马被套住,忽地挽辔而止,翻身下马,径直朝着萧槿而去。
卫启濯容色一沉,甩手将绳索交于一旁的卫启沛,也纵身跃下马背。萧槿见他下马,回身朝他跑去。
卫启沛有点懵,一时不防,手上没攥紧,忽觉绳索一滑,回头发现惊马竟又跑脱了。
卫启濯见惊马又要奔过来,奋不顾身地要扑上前来护住萧槿。卫启沨也要奔去,但此时尹淳躲闪间朝他倒过来,他来不及抽身,被尹淳撞在肩头。尹淳趔趄了一下,慌乱之下伸手扯住了他衣袖稳住身子,但卫启沨仿似忽然恼了,一把撤开手臂,再一回头,已经看到卫启濯抓着萧槿的手臂询问她受惊与否。
卫启沨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卫启濯的手臂,道:“光天化日,四弟是否应当检点一些?”
卫启濯见萧槿无事,舒了口气,回头道:“她是我未婚妻,又是情急之下,怎样都说得过去的。倒是二哥,我方才似乎看到二哥与我表妹……”
卫启沨沉容不语。
卫启濯暂且没工夫理会这些。他回头向萧槿问明了状况,面色一寒,捡起地上被惊马甩脱的绳索,跟前次套马一般,嗖地一下套住了一旁始作俑者的脖子。
这人他认得,是袁家老二袁志,靠着祖父袁泰的庇荫,素日一贯嚣张。
被人当牲口一样套着脖子,袁志还没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一头扯着卫启濯越收越紧的绳索,一头直着声喊着要去寻他祖父去。
卫启濯冷笑道:“你但凡不怕给你祖父招祸,咱们走一遭也好。说出去真是好听,宰辅大人的孙儿仗势凌人,理屈词穷便颠倒黑白,欲纵马伤人。多来几回,令祖的位置恐怕不保了。”
袁志大笑道:“我祖父主政十余年,德高望重,谁不敬服?轮得到你这个黄口小儿来说三道四?”
“你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你可听过‘树倒猢狲散’这句话?”卫启濯说着话将手中绳索一扯,扯得袁志直接吐了舌头,哈巴狗一样。
萧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喜感,忍不住笑了出来。
袁志被勒得喘不上气,眼睛瞪得铜铃也似的:“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又讥诮一笑,“你国公府再是重裀列鼎之家,也不会有人能爬到我祖父那样的高位,至多不过给个三公的虚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