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行途(四)(3 / 5)
土地上……”
到处是叹气和呻吟的声音,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那是越来越多给送过来的伤员,据说由于阿拔斯人的残党破坏和下毒,城中个别水源周围已经开始出现瘟疫的迹象,为此封锁了部分的城区,一群肤色与穿戴与别人迥然相异的士兵,正在就着冰冷井水,狼吞虎咽着发面烤饼。
胡子拉扎,满眼通红的,疲惫和辛劳溢于言表,这是他们共同的特征。大多数人头盔都已经坏掉了,号称明光的铠甲也不复铮亮,那是被血污和烟熏浸渍的,各种划裂挫痕密布的连磨光都没有办法。
“阿四和山鸡桑在内的十六个兄弟昨晚已经去了,庞天寿他们眼看也撑不了多久……”
“弟兄们能动的,只剩六百多号……”
“弩箭已经不多,弩具损坏的差不多,已经无法在用拼凑的零件修复了……”
“在这样下去,就只能操刀上阵近搏了……”
“搏就搏,我们大老远来这万里之外,还不是用命搏一把出身前程……”
“老子挣下的身家,够那个白皮婆娘将孩子养大了……多拼几个都是赚的”
“不要冲动,都是大食人,我们已经对的起人家付出的价钱了,没有必要再出这个死力了……”
“笑话,你人都被围在城子里,想走也要有命逃到海边……才能指望接应”
“都头,这是苫国头领卜爱尔(叙利亚古称苫国)递过来的意思……”
作为城中的塞利斯人雇佣军的千夫长,人称大胖头鱼的陆双鹤,也受到一个特殊的邀请。
卜爱尔乃是拉赫曼哈里发招募本地人组成的叙利亚兵团中,阿颇勒联队长官的邀请,他来自一个富有的前贵族家庭,下辖三个千夫长,算是叙利亚兵团中,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实力派。
“只要一开城,就任由我们来去?”
幽深的古老宅院中,陆双鹤冷声道。
“以至高的名义发下的誓言,你们可以带着所能拿走的一切战利品离开,我们甚至可以允许使用骡马……”
来人不动声色道。
“只需要你们在正确的时间,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你们没有选择,拖延时间城破一起灭亡,或是及早置身事外……带着收获回到你们的故乡去”
“伟大的哈里发可以,用比拉赫曼更慷慨的代价雇用你们继续为他作战……”
“女人、金钱,或是财宝,乃至土地,官爵,都是不吝奖赏的……”
潜入城中曼殊尔的密使,甚至说服了城中的柏柏尔人首领,和本地招募的叙利亚部队,在关键时刻开城接应,唯一的障碍就是那只来自遥远东方的雇佣军。
这些擅用强弩和盾阵的战士,虽然数量有限,但无论是在野战还是断后狙击,守城还是巷战,都表现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战斗力,再优质的铠甲也挡不住他们精准的狙击,也让他们成为阿拔斯军官和头目们的噩梦,为此不惜开出了相当慷慨的条件。
“而拉赫曼能够给你们的,除了死亡和绝望,没有更多的选择……”
使者再次用语言加上一块重重的筹码。
……
内托罗斯山脉南方,幼发拉底河上游,
“前进前进,不要停,撒拉逊人的女人和财富,等着你们去享用呢……”
整排整排挺着齐整枪阵的拜占庭士兵高呼着逼近了马拉什的外围阵地,他们的队形像铁塔和小山一样——誓将眼前的一切阻碍碾成碎末!外围的数百阿拔斯士兵面对绝境反倒激发了无比的狂热情绪。他们高呼着一切一切有关阿拉、先知、使徒和家族的口号,用投石弓箭击退一波波的敌人攻击队伍,弹药用完了他们就手持斧头和弯刀跳出围墙,疯狂地冲击着罗马士兵的墙壁一般的防御,在罗马人坚硬的盾牌和锋利的长剑下流尽最后一滴血而躺下。
“抵进敌人护墙,掷标枪!”几十名百夫长几乎同时高呼着这道命令,无数投枪遮蔽了阿拔斯人护墙外的整片天空——几乎不用上前肉搏了,因为在锋利的枪尖下一切土木的构造都被无情而彻底地撕的粉碎。
埃米尔西巴雷特,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登上战场的,那是从福音圣骑兵铁蹄下拼死逃生的代价,他面色苍白浑身肿胀着被士兵抬在了担架上,手中举着撒拉森人爱用的铃铛,清脆的铃声伴随着他的担架到处移动而传满了整片战场,“骄傲地死去吧,信众们,骄傲的灵魂回去那家乡的帐篷,对自己的母亲说——我生前确是信道的战士!”
尸横遍野的河曲战场,拜占庭人巨大的攻城车直接碾过了撒拉森人的尸首,缓缓渡过了浸满鲜血的护城河,死尸堆中不时跃出一两个举着发火罐的撒拉森伤员,随即便和木制的器械一起绽裂成飞散的火球同归于尽。
“罗马狗越过数处河滩了,长官我们只能退入城中坚守了!”望着两侧不停晃动的十字旗,亲兵们苦苦劝到。
远处高地上鹰旗下的包鲁斯看着自己队伍不计伤亡的强攻,也颇有些约束节奏的意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