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弥留际立诏换太子(1 / 3)
当知道太子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出去喝花酒时,于媚娘所有的期望忽然间觉得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瞬间崩塌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是个失败者,自己除了皇后这个空位置以外其他的一无所有。
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那个疯女人虽然疯了,可她却依然拥有着皇上所有的爱。她的儿子比自己的儿子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要强很多。甚至连她的孙子都要比自己的孙子聪明许多……
都怪那个疯女人!如果没有她,皇帝不会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如果没有她的儿子,皇帝也不会起意要废掉太子,那么自己今天也就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是她!是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是她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自己得不到的,她永远也别想得到!
顷刻间,她将所有的怨恨与气愤都转嫁到了甄玲珑的身上。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老皇帝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明黄色的窗幔被敛在一旁,透过玻璃窗能清楚是望见一大片的宫坪和阑珊的灯火。伸手摸了摸,脸上绽出一丝笑意,玻璃这东西还真是好,既可以挡风,又可以遮雨,还可以一览无遗的看清外面的世界。若是人心也能如这玻璃板透明不知会是怎样的。
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向御书房而来,老皇帝收起笑容,恢复了平日原有的模样。
“您要奴才带的话奴才已经带到了。”黄力士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知道了。”老皇帝亦保持着原有的神色。
“皇上若是再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此刻他只想离开御书房,回自己的小院,安安静静的死去。
“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老皇帝的眼光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失望。
“奴才想说的,皇上您早已心知肚明。奴才只能谢皇上的恩典。”恭谨的叩完头,黄力士低头垂手,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那里。
良久,老皇帝转回身来,坐躺回到椅子上,整个人显得既疲惫又沧桑,“黄尔克,为何不走?”
一听老皇帝叫自己的名字,黄力士愣了一下,“皇上不是还有话要对奴才说么?”他低着头闷声问道。
“你这条老狗,老是那么自以为是,还不给朕赶紧滚进来。”老皇帝压着嗓音缓缓说道,面色已不像在御花园时那般的阴寒。
这条狗果然深知他心。
黄力士再次跪倒在地,趴至老皇帝跟前,将头低的更低一些,“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就算皇上不杀奴才,奴才也理应以死谢罪。”低垂的脸上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尘埃,黄力士的老脸已然爬满了泪痕。
“你这条老狗,朕几时说过要杀你了?朕又几时说过不杀你了?”老皇帝豁然睁开双眼冷声道。“这条狗命是朕的,朕要你几时死你便得几时死。现在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还要留着你这条狗命有用。”
……
初一一大早,齐天啸进宫去给皇帝和太后拜年请安,却不料老皇帝抱恙在身。躺在床上不但有气无力,而且还脸色煞白。据黄力士说是因为除夕那天在御花园中站了一下午受了风寒的缘故。几个御医问过诊后,发现老皇帝此次的病情可谓是来势汹汹,严重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私底下众御医却都是心照不宣,老皇帝的病有一多半是来自心理上。
几天下来,老皇帝的病居然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初四早晨,齐天啸正领着一大家子人在用早膳,忽听门外一阵喧嚷,众人皆停箸不禁为之一怔。却见延寿宫的另一个大太监陆原照大步流星的进来,脸色青中带灰难看之极。他径步抢于中庭当央面南而立,怪腔怪调的扯着公鸭嗓子高声道:“圣旨到!顺王齐天啸听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众人“呼”的站起身来,齐刷刷的跪满了一地。齐天啸一撩袍子扑通跪下,叩头道:“臣齐天啸恭聆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顺王齐天啸火速赶往延寿宫面圣。钦此!”
“臣遵旨!”
陆原照宣完圣旨一句话也不说,掉头便走。王妃孔幽尘因自小常出入宫中,是以和陆原照极为相熟。见陆原照的面色不佳,她赶忙迎上前将陆原照拦了下来。“陆公公,宫中究竟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陆原照急得一把闪过身子道:“王妃就别问了,杂家还要去往昌王府宣旨。”说罢火急火燎的便向门外奔,情急中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个大马趴。爬起身子连灰也顾不得掸就直接跨马而去了。
孔幽尘与齐天啸相视一眼,情知宫中必有大故。齐天啸紧张的僵立在当地一动也不动。府中的这些女人除了谢雨菲以外皆是脸色煞白呆立无语。这些女人俱是官宦世家,虽说并未亲身经历过宫变大故,但是却对历代宫变大故知之甚多。看今日之势,心知定有大事要发生。
唯有谢雨菲对这些却是一无所知,她上前轻轻推了齐天啸一下,清醒过来的齐天啸什么话也没说,疾步奔下台阶,边走边喊:“文开,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