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5)
咱们能忘么?”
贤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这个理。”
杨卉冷着脸“呵”一声,道:“皇后贤惠,贤妃端庄,我自问没有这样好的涵养。她这些年也风光够了!我就不信,阖宫的人加起来,没她冯氏一人的分量。”
贤妃喝一口茶,缓缓道:“自皇后而下,妹妹有皇长子,原本该是头一份的尊贵,自然比她尊贵。”
这话显然戳到了杨卉痛处。
夏沐烜自冯若兰解了禁足后,一月里总有十数日在她宫里,待杨卉母子冷落不少。为着这份屈辱,杨卉也恨不得撕了她。
我将杨卉眉眼间的暗恨看在眼里,只作不明内情,道:“旁的还是其次,最要紧她父兄在朝中身居要职,皇上不好不顾虑朝堂。后宫要治,前朝也要稳,既是太后懿旨,本宫哪能失了分寸?”
贤妃道:“咱们虽然困在这里,无从探听,然而她父兄在皇上跟前分外得脸,倒是街知巷闻的事,如今连太后也心存顾虑,可见是板上钉钉的了。有道是顺了哥情失嫂意,皇后这差事可不是顶顶难办么?”
杨卉冷哼:“左右她冯氏一门的恩宠都是皇上赏的,再得脸终究不过还是奴才,太后未免过分抬举她冯氏了。何况论对国有功,又何止他冯氏一门?她那个父亲的宰相,可真是搏杀助国得来的么?哼!没的叫人听了笑话!”
贤妃淡淡笑:“若论助国,冯氏自然比不得妹妹母家劳苦功高。”
杨卉得意之极地笑笑,深以为然的样子。
贤妃又道:“然而冯氏她父亲毕竟在一品大员位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分量,小觑不得。”
我拿五彩碗盖撇了撇茶面上飘着的几片茶叶,静静道:“他乃宰相,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职。既有统御百官的威仪,可能小觑么?”
贤妃点头,杨卉恨得暗暗咬牙。
纵使再不情愿,冯光培这个在位宰相,到底已坐得稳了,无论当是怎么上的位,当然泰半归功于冯若兰的得宠,但事到如今,哪里是旁人一句“不服气”就能了事的?
杨卉想也明白这个道理,恨道:“狐气东西!”
我与贤妃相顾淡淡一笑,不予评论,只闲话家常。
***
晚上沐浴后正在灯下看书,外头一声高过一声的通传进殿来。
片刻后夏沐烜进殿来,伸手扶我一把,问道:“在做什么?”
我道:“在看书呢。皇上从哪里来?”
夏沐烜道:“去咸福宫看了尹泽。不过几日,那孩子模样倒越发出来了。”
我笑道:“落地的孩子最是见风长,一日一个样。皇上这样高兴,皇长子必定非常可爱。”
夏沐烜握一握我的手,笑容淡淡。
秋覃奉上茶来,我接过递给夏沐烜。
夏沐烜品了两口,展眉道:“好香的茶。”
我忍不住笑:“茶就还是那个茶,只是加了新摘的梅子进去调味,既能去茶涩,闻着亦清新。皇上这几日有些消食,喝这个最能开胃。臣妾原打算让方合送去政元殿的,如今皇上过来,正好省了一趟脚程。”
夏沐烜一壁吃茶一壁澹澹笑,也不说话。
我道:“皇上这是什么样子?”
夏沐烜问:“怎了?”
我道:“不过是一盏茶,哪里就这样高兴了?没的叫人看了笑话。”
夏沐烜顺势往榻上一靠,吃吃笑:“咱们自己待着,管别人怎么看。”身子前倾凑过来:“你的心思总比旁人妙些。”
我斜他一眼。
夏沐烜笑着拿起来小几上我看了一半的书翻了翻:“在读孟子么?”
我淡笑道:“闲来无事随便翻翻的。”
夏沐烜道:“六宫上下,怕是谁也没你这么精通诗书。”
我微窘:“皇上这样说,臣妾倒不好意思了。”
夏沐烜扬声一笑,啜一口茶,闲闲道:“虽说女子无才为德,然而也不全一概而论。当多听圣人古语,静心修德为好。”
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我知道他的心思,含着清浅的笑意道:“诚如皇上所言,女子受些教化,亦不是坏事。”
夏沐烜点一点头,沉吟片刻后道:“冯妃的事,母后交予你办了?”
他既然挑明了,我索性开门见山道:“臣妾也在为这个烦恼。母后的意思是,后宫纲纪不可乱,然而前朝稳定亦要紧。晨间已就此事跟诸妃商议过,只是众口不一,不好抉择。”
夏沐烜奇道:“哦?她们都说什么了。”
我垂眸道:“各人有各人的说辞。”
夏沐烜似笑非笑道:“方才去咸福宫,杨卉也跟朕提了。”
我道:“杨妹妹一向快人快语。”
夏沐烜的笑容有些清冷,淡淡道:“真是快人快语才好。”
我心中明了,多半是杨卉说了什么不合他心意的话,这才恼得他离开的咸福